黛玉乖巧的点着头,“爹爹,人家心里有数着呢。”
林如海慈爱的侧头看着她,岁月匆匆,似乎一晃眼的功夫,那个曾经被裹在襁褓中的小小的一个粉团子,就变成了这么水灵俏雅的大姑娘了。
他既心疼,又骄傲。
黛玉接着说起了轩辕澈找她说的那些事。
“玉儿,那个小混蛋这是又来跟你求和了?”林如海的嘴角往下撇着,面色不愉。
黛玉叹了口气,“不知道,我,没摸着头绪,他,他似乎只是表明他不与小六儿争位了,但,但他和我之间,可能也回不到从前了。”
“他有说是什么原因吗?”
黛玉摇摇头,“我觉察出来了,也问出了口,却没有得到答案,倒是赵诚欲言又止的,我打算找个机会,把他找过来问问。”
“丫头,你,这是还没放下?”
黛玉又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说不上,我的心情有些复杂,可我很想知道当初除了乔暮光的算计,淑太妃的阻挠外,还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而恰恰是这个原因,让他最后下定了决心,才与我们决裂的。爹爹,如果不搞清楚了,我永远都无法释怀的。”
“好,那就弄个明明白白的。但,无论真相是什么,我都不许你自苦,爹爹和娘会心疼的,我们的宝贝女儿配得上这世间所有的美好,他如果不值得,那便让那一切都成为过眼云烟。”
“嗯,我晓得的。”
“乔暮光一死,郑钦文知其之深胜于轩辕澈,这场争夺之战,必然不会太过于平淡了。但说到底,他们双方都是轩辕家的子嗣,水家依旧是重中之重。”
黛玉对此,颇为认同。
“爹爹,是能够确认郑钦文的身世了吗?”
“八九不离十,就他那个长相,跟先皇和老皇爷也是几分相似的。”
“不甘,这个人的心中必然是十分不甘的,如果当年救他之人不是乔暮光,那人也无登顶之心,凭其之能力,或许在身世明朗之后,还可以许以重任。但他从小就被刻意养大了野心,这样的人就是再有本事,也只能敬而远之了,更何况他确确实实的参与到了乔暮光的那些谋划中了,即便最后能留他一命,此生也怕也只能圈禁至死了。”
“能救他们父子一命的,只能是他们自己。对了,六儿的言语中,总是有意无意的向往着外面的海阔天空,玉儿啊,若是,你当早有心理准备才是。是接下,亦或是,也彻底的撒手不管,全凭你高兴,你只记住了,你的至亲只愿你此生平安康健,快乐无忧,其他的不过都是世间之虚妄,林贾两家的未来,从不是你一人之责任。”
黛玉的脑袋在他的肩膀上蹭了蹭,“有爹娘的孩子就是个宝啊!爹爹,玉儿很开心,这一世能成为你们的女儿,即便这个家园是我们所有人共同的责任,玉儿只是其中之一。可身为人子,身为长姐,我不可能对发生的一切视而不见,安心躺平的当个米虫,我也不能只让您和大舅去搏去拼。爹爹,我会量力而行的,但,可为,必须要为的事,无法躲避,若是不管不顾的躲开了,那还是我林黛玉吗?我是林家人,亦流着贾家血脉,脚下只能不断的往前走,我知道会很难,可没有别的更好的选择啊。”
“爹娘舍不得你这么辛苦,若是,若是你有个哥哥就好了,娇娇软软的女儿,本就该千娇百宠着的。”林如海的眼角湿润了。
“爹爹,那个时候,若是娘亲躲过了王氏的算计,真的早早的生下了长子,您说,我这个哥哥能不能顺利的活着长大?咱林家五代列侯,单是历代当家主母的陪嫁就足已让她们婆媳痛下杀手了。时也,命也,爹爹娘亲皆能躲过了死劫,我和栋儿他们也都能平安的长大,这已是上天的眷顾了,咱也不奢求太多,唯愿在世的亲人都能安康无忧。”
“对,安康无忧,便足矣。”林如海摸了摸她的脑袋。
接着,父女俩又说起轩辕安的学业之事。
“他很聪明,比起你们姐弟来,似乎还要更胜一筹,我总恍惚的觉得,我应该早先就这么教导过他的,这种感觉,真实的可怕,但又确实没有发生过啊,实在匪夷所思。”林如海眉头蹙起,百思不得其解。
黛玉憋笑,却给不了解释。
“爹爹,这说明六儿跟您,跟咱们有缘呀,也许,他本来也应该是您和娘的孩子的,但不知怎的却跑进了义母的肚子里了,虽然没有血缘,可我们之间的牵绊太深了。所以,义母认下了我,而我救了小六儿,我俩成了姐弟,他呢,也成了您和娘的义子。”
“还真是,若不是缘分使然,又怎么能有如此深的羁绊呢?玉儿,我瞧着,你比那天桥上的刘半仙还能扯呢。”林如海想着想着,乐了。
黛玉不依的撅着了嘴,“啊呀,臭爹爹,不许笑话人家。您自个儿说说,我有说错吗?若不是缘分,又怎来这么多的因果?有些事情,您可不得不信的。”
“哈哈哈~,我家玉儿言之有理,爹爹信着呢。”
“哼!”
“哈哈哈~”
这时,轩辕安从内殿过来了。
“哇,是林爹爹来啦?不是说今儿忙的很吗?”
他小炮弹似的冲进了林如海的怀里。
“您不是说今儿不授课的吗?事情都忙完了吗?可不能太累了,我跟姐姐会心疼的。”
林如海在他屁股上拍了拍。
“你小子想偷懒啊?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既然你的武师傅暂时不来,那么咱俩下午就把上午的课时补上了。”
“啊呀,爹爹,六儿舍不得您如此辛苦嘛~”轩辕安在林如海怀里扭糖似的。
小肥屁股上便又被拍了好几下。
可这跟挠痒痒似的,他才不在乎自己是皇帝,如此会有碍帝王的威严呢。
还能有机会享此天伦之乐,他很想去感谢那个能把他的魂魄拘到这方世界的大能。
那一世的遗憾,那一世的无能为力,挣脱不开的无可奈何的境遇,他现在想想,都不知道是怎么撑了那么多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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