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废话!”凌羽的剑指向他,剑气在漩涡里艰难地凝聚,“我们的记忆是不是你偷的?快还回来!”
“偷?”黑影轻笑,笑声里带着嘲讽,权杖轻点水面,漩涡旋转得更快了,荷叶边缘的水珠被甩出去,像下雨一样,“不过是借你们的执念用用罢了。你看,”他枯瘦的手指指向启东,“他因为没能保护好妹妹而愧疚,这愧疚就是最好的钩子;你,”又指向凌羽,“总在想娘没说出口的话,这念想就是最牢的锁链;还有你,”最后看向逸尘,“连妹妹的名字都不敢刻在笛上,怕想起她是怎么死的,这份懦弱,足够让你在回忆里溺死一百回了。”
每说一句,三人的心就沉一分。这些藏在心底最深处的事,那些连彼此都很少提及的伤疤,竟被他看得一清二楚,像被扒光了衣服扔在冰天雪地里。
“你的执念,就是最好的养料。”黑影的权杖顶端,骷髅头的眼眶里燃起绿色的火焰,“只要把你们困在自己的执念里,这沼泽就会把你们的灵力和记忆全吸干,到时候……”
“到时候你就能当个偷东西的窝囊废?”启东突然笑了,混沌之力虽然滞涩,却在掌心慢慢凝聚,像团倔强的火苗,“你以为这点破幻象就能困住我们?”
他看向凌羽和逸尘,眼神亮得惊人:“逸尘,你妹妹最喜欢听你吹笛,你每次吹《春溪谣》时,她都会跟着哼,跑调跑得没边,还硬说自己是‘给哥哥伴奏’,这事你忘没忘?”
逸尘一怔,随即用力点头,眼眶泛红:“没忘,她总把手指伸进笛孔里捣乱,说这样才能‘合音’。”
“凌羽,”启东又看向她,声音温和却坚定,“你娘绣的帕子,紫藤花的最后一针,是你帮她穿的线,对不对?那天她咳得厉害,说手没劲了,让你帮她把线穿过针鼻,你费了半天劲才穿过去,她还夸你‘比娘强’。”
凌羽的手颤抖了一下,握紧长剑,剑身在漩涡里反射出微光:“对,她那时笑着说,‘我们小羽长大了,能帮娘干活了’,说完就把帕子塞给我,让我收着。”
“所以你看,”启东的声音陡然提高,混沌之力在漩涡中炸开一片金光,像轮小太阳,“真正的记忆,是刻在骨头里的,是暖的,是亮的!不是这些破沼泽、假影子能偷走的!你拿愧疚当诱饵,可我们的念想里,更多的是娘的汤香,是妹妹跑调的歌,是帕子上的紫藤花!这些暖的东西,比你的破锁链硬一百倍!”
金光刺破漩涡,幻音花的歌声突然变得尖锐刺耳,像是被这番话刺痛了,花瓣纷纷蜷缩起来,紫色光点也暗了下去。逸尘的笛声重新响起,不再是防御的调子,而是明快的《春溪谣》,笛音所及之处,念泥不再冒泡,忆纹蝶的幻象也纷纷消散,连脚下旋转的荷叶都慢了下来。
凌羽的剑上燃起灵脉之火,火焰顺着漩涡的水流蔓延,像条火蛇,将那些试图靠近的影蚀虫烧成灰烬,发出“噼啪”的声响:“我娘没说出口的话,我早就知道是什么——她是想让我好好活着,往前看,而不是被过去困住!”
三人的力量再次共鸣,金光、火焰与笛音交织成网,将黑影笼罩其中。黑影的面具在光芒中出现裂痕,发出“咔嚓”的脆响,像被冻裂的玻璃。
“不可能……你们怎么可能挣脱执念……”黑影的声音带着惊恐,权杖上的锁链开始崩断,一截截掉进漩涡里,“执念是会啃人的!你们怎么可能……”
“因为我们知道,”启东的混沌矛直指黑影的面具,矛尖的金光越来越亮,“执念不是用来困住自己的,是用来提醒我们,为什么要往前走的。”
矛尖刺破面具的刹那,黑影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化作无数灰屑被漩涡卷走,连点痕迹都没留下。旋转的荷叶渐渐平稳,水洼中央的记忆晶石重新浮出水面,这一次,晶石里的画面不再是打斗,而是他们初遇时的场景——在血月崖下的山洞里,启东分了半块干粮给逸尘,凌羽正用布条帮他们处理伤口,三个人的手,第一次搭在了一起,掌心相贴的温度,连晶石都映得暖暖的。
“找到了。”凌羽捡起晶石,指尖传来温润的触感,之前丢失的记忆像潮水般涌回脑海——初遇时的尴尬,并肩作战时的默契,甚至是斗嘴时的细节,都清晰而鲜活,像刚发生过一样。
逸尘的笛声变得柔和,沼泽的灰雾正在散去,露出远处一片清澈的水泉,泉眼处冒着珍珠般的水泡,泉水泛着淡淡的蓝光,正是忆念泉。风吹过芦苇荡,沙沙作响,像是在为他们伴奏。
“看来这沼泽,也不是那么难对付。”启东抹了把脸上的泥,露出的笑容白牙森森,鼻尖还沾着块黑泥,看着有点滑稽。
凌羽看着他鼻尖的泥点,突然“噗嗤”笑出声,伸手帮他擦掉:“是啊,毕竟再深的执念,也抵不过咱们仨凑一块儿的热闹。”
逸尘望着忆念泉的方向,玉笛轻轻敲了敲掌心,眼里闪着光:“走吧,去泉边歇歇,我给你们吹首新曲子,就叫《破沼歌》,保证比幻音花唱得好听一百倍,至少不粘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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