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他可就想错了,孩子们一点不怕张蔓月,他们眼里只有那块糖。
年纪最大的男孩,今年大概十岁的样子,鼓足勇气跑上前,抓起花生糖,拿了就跑。
其他孩子看见他没被拦着,也没被打骂,这才一个个跑向张蔓月。
张蔓月把花生糖发给孩子们,孩子们一个个拿着糖,舔上一口,又香又甜,真是太好吃了。
李时俭坐在门口纳凉,问老汉去年的收成怎么样,那老汉很老实,有什么答什么。
去年他们的庄稼也泡了水,收成受到影响,好在受灾面积不大,还能生活。
李时俭又问他,今年有没有种甘蔗和番椒红薯等物,那老汉脸上深刻的皱纹舒展了些。
“种了,县太爷让咱们种的东西,咱们都种上了。
今年官府发的稻种也好,肯定能有个好收成。”
他还说这几天估计要下雨,好在水稻还没抽穗,要是抽穗开花了,被雨水这么一打,收成肯定不好。
李时俭看见外头艳阳高照,看不出半点要下雨的迹象,不知道他这个猜测从哪儿来的。
不过这个老汉种了一辈子的地,庄稼人自有一套看天气的法子,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午饭终于做好了,这一家拿出最好的东西招待他们,煮了一锅杂粮饭,他们三个人吃,这一家子吃高粱米。
鸡肉和腊肉也是端到他们面前,让贵人吃的,自己家里人吃的是青菜。
现在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他们家还有高粱米吃已经很不错了,不少人家已经上山挖野菜了。
家里的大人能管得住自己,就算嘴馋了也不会说,可小孩子哪里能管得住自己的嘴,他们想要吃肉。
一个个眼巴巴地看着桌上的肉,嘴角流下透明的液体。
还有一个很小的孩子,估计实在馋得厉害,跟奶奶闹着要吃肉。
他奶奶嫌他闹腾太丢人了,一巴掌打在他的屁股上。
小孩子又伤心又疼,哇哇大哭起来。
张蔓月感觉有点尴尬,他们过来吃饭,真没想到会遇上这种情况。
虽然他们出钱买了鸡,按说有权处理这些鸡,可是当着这么多孩子的面吃肉,让他们吃青菜,感觉不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这么一只鸡,他们家这么多人,真要是分起来,一个人分不到几块。
张蔓月给他们一个人夹了两块鸡肉,那老汉拦住她,“夫人,你吃你们的,不用管这些馋小子。”
张蔓月笑了笑,“不碍事的,就让他们吃吧,孩子吃肉才能长高。”
孩子们拿到肉,怪不得烫,狼吞虎咽吃了起来。
那个孩子也不哭了,眼角还挂着眼泪呢,已经美滋滋地吃上肉了。
腊肉就更少了,要是分给他们,估计都不够一人一片的。
张蔓月吃了一根鸡腿,好些蘑菇,吃了一碗饭垫了垫肚子,她就不敢多吃了。
李时俭和张良恭也只吃了一碗饭,也没有再添饭。
吃过午饭,他们跟这一家人告辞,坐上马车回城。
张良恭感慨道:“看见他们一家,我就想到咱们家以前的日子,跟他们也差不了多少。
饭不够吃,每顿饭只能吃个半饱,还要下地干活,肚子饿得很快,饿着肚子干活,那滋味真是难受。”
这年头的粮食产量低,哪怕在后世,杂交水稻没出来之前,很多人都是吃不饱饭的。
他们是没办法弄出杂交水稻了,只能在别的事情下功夫,比如这次种植金薯,再比如可以去找产量更高的粮食,像是土豆。
要是吃腻了土豆红薯,可以做土豆粉红薯粉,又美味又能填饱肚子。
张蔓月:“所以我们才要推广金薯种植,让大家都吃饱。”
李时俭忽然开口说道:“老四,你去找曹主事一趟,就说这几天估计会有暴雨,让他多注意些,提前做准备。”
曹主事就是负责修建河渠的人。
张蔓月抬头看了看太阳,这天气像是要下暴雨吗?
“你怎么会这么说?”
李时俭:“是刚才的老人家说的,他这么大年纪,种了一辈子的地,对天气最为敏感。
有备无患,要是真的猜对了,能够防洪防灾。
要是没猜对,也不是什么大事,只要不出事,一切都是值得的。”
张蔓月点点头,确实是这样的,一旦发生险情,后果不是他们能承受得起的。
张良恭:“姐夫你放心吧,把你们送回去以后,我马上就去找曹主事。”
他送人回家之后,就去找了曹主事。
为了速度快一点,他弃了马车,专门骑马过去找人。
今天曹主事要施工的地方是一片石地,石头非常坚硬,需要炸药来爆破。
火药这玩意儿官府管控得很严,好在这个工程就是官府组织的,审批起来比较容易。
他们提前十几天去购进火药,经过层层检查,才能到他们手上。
随着好几声震耳欲聋的爆破声,尘土漫天,石子飞扬,张良恭骑马赶来,只觉得烟尘弥漫,呛人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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