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海的灰色浪涛拍打着破碎的位面残片,发出呜咽般的声响,仿佛无数亡者在低吟。
林渊一行人踏着一道由逆道之力凝聚的光桥,光桥在残片间蜿蜒穿行,每一寸都流淌着圣境初期的混沌光纹。
海水中蕴含的混沌本源比道源界的道源气更加狂暴,时而化作冰锥刺破长空,时而凝成火球砸向残片,每一次浪涌,都让光桥剧烈震颤,仿佛随时会崩解。
“这鬼地方连只鱼毛都没有,胖爷心心念念的悟道鱼怕是要泡汤了。”
胡胖子缩着脖子,将爆炎炉顶在头顶,炉身旋转时带起淡紫色的火圈,勉强挡住飞溅的浪花。
炉口的生灭火因混沌本源的压制,只能发出萤火虫般的微光,他心疼地拍了拍炉壁,“乖乖,等出去了给你喂三斤星源晶,可别在这儿歇菜啊。”
雷破军的源金体倒不惧混沌寒气,裸露的臂膀上结着一层薄冰,却被他随手震碎。
只是裂空斧在海风中嗡嗡作响,斧刃上的源金纹路忽明忽暗,仿佛感应到了什么:“俺总觉得这海里藏着东西,刚才好像有滑溜溜的玩意儿碰了俺的脚脖子,凉飕飕的,跟蛇似的。”
他低头看向灰色的海水,只见水面下影影绰绰,似乎有无数细长的影子在游动。
苏瑶的星界法则如一张巨大的银网铺展开来,星图在她身前缓缓旋转,图上标注出无数闪烁的光点,有的稳定如星辰,有的却在快速移动:“这些残片上有生命活动的痕迹,而且能量波动很奇特,像是……星辰之力与混沌气的结合体。”
她指尖点向远处一座漂浮的大陆残片,那残片足有百里宽,边缘覆盖着淡蓝色的光晕,“那里的混沌本源格外浓郁,隐约有阵法波动,光幕的能量层级,至少达到了半圣境巅峰。”
林渊的道种在识海微微震颤,圣境初期的逆道之力与混沌海产生共鸣,能感觉到这片海域的时间流速比道源界快了三倍。
识海中的逆道经最后一页发出柔和的微光,书页上的“万界同存”四字仿佛活了过来,指引着他们向那座大陆残片靠近:“去看看。”
靠近大陆残片时,众人发现残片边缘竟围着一层淡蓝色的光幕,光幕上流淌着与星界法则相似的符文,却又多了几分混沌气的晦涩。
光幕如同一个巨大的肥皂泡,将狂暴的混沌本源隔绝在外,泡壁上的符文每流转一圈,就会吸走周围的混沌气,转化为光幕的能量。
光幕内,草木葱茏,奇花异草遍地都是,花瓣上还凝结着混沌凝成的露珠。
一座由水晶雕琢的城池静静矗立在残片中央,城池的尖顶直插云霄,反射着混沌海的灰色光芒。
城墙上,隐约能看到手持长矛的守卫,长矛的矛头闪烁着星辰般的寒光。
“有人!”雷破军兴奋地挥了挥裂空斧,斧刃带起的劲风撞在光幕上,发出“咚”的闷响,却被光幕弹开,震得他虎口发麻,“嘿,这光罩比隐星谷的星阵还结实!俺这一斧能劈碎半圣境的防御,居然只让它晃了晃。”
城墙上的守卫发现了他们,发出一阵清脆的鸣叫,那声音如同风铃相击,却蕴含着特殊的韵律。
片刻后,一名身着蓝色长袍、额头长着水晶犄角的青年飘出光幕,青年面容俊朗,皮肤泛着淡淡的蓝光,手中握着一柄由水光凝聚的长剑,剑身上流淌着星纹:“你们是谁?为何闯入‘碎星族’的领地?”
青年的声音如同风铃,目光警惕地扫过林渊等人,当看到苏瑶时,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星界的后裔?你的身上,有星核的气息。”
苏瑶上前一步,星界法则在指尖流转,化作一朵银色的星花:“我是星界遗民,来自道源界。我们路过此地,想借贵地休整片刻,补充些能量。”
她能感觉到青年身上的气息与自己同源,只是多了几分混沌气的驳杂。
碎星族青年眼中闪过更深的讶异,蓝色的眉毛微微蹙起:“星界不是在万年前的‘混沌风暴’中毁灭了吗?那场风暴吞噬了三百多个小界域,星界的界心都被卷进了时光乱流,怎么可能还有遗民?”
他上下打量着苏瑶,目光停留在她指尖的星花上,“你的星界法则虽纯正,却少了‘界心’的印记,就像……没有根的浮萍。”
“界心?”苏瑶疑惑道,星界的古籍中从未提及这个词汇。
“就是星界的本源核心,蕴含着星界的所有法则印记。”
青年叹了口气,侧身让开道路,“进来吧,族母说过,若遇星界后裔,需以礼相待。”
他挥手间,光幕上裂开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口子,口子边缘的符文闪烁着,防止外界的混沌气渗入。
穿过光幕,混沌海的狂暴气息瞬间消失无踪,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草木香,还夹杂着淡淡的水晶气息。
城内的碎星族人好奇地围拢过来,他们的容貌与人类相似,只是皮肤泛着水晶般的光泽,额头的犄角颜色各异:红色的犄角蕴含火属性,蓝色的带着水纹,而最罕见的紫色犄角上,竟缠绕着混沌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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