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门的另一端是片死寂的灰色平原,平原尽头矗立着一座由黑石筑成的宫殿,宫殿的墙面上镶嵌着无数挣扎的生灵骸骨,顶端的巨旗在混沌风中猎猎作响,独眼图案的瞳孔中流淌着粘稠的黑雾,正是噬道之主的老巢——噬道宫。
灰色平原上没有风,却能看到黑雾像活物般在地面匍匐,每一次起伏都带着吞噬生机的贪婪。
脚踩在地面的黑石上,能感觉到刺骨的寒意顺着脚掌往上爬,仿佛要钻进骨髓里。
远处的噬道宫如同蛰伏的巨兽,宫门紧闭,墙面上的骸骨有的保持着嘶吼的姿态,有的则呈现出绝望的蜷缩,仔细看去,甚至能辨认出其中混杂着人族、妖族、甚至星界生灵的遗骨,密密麻麻地铺了三层,在混沌光线下泛着诡异的青灰色。
“这地方比葬神渊的禁地还瘆人。”
雷破军皱着眉,源金体自动泛起暗金色的防御光罩,裂空斧被他紧紧攥在手里,斧刃上的源金符文因排斥黑雾而闪烁不定,“俺的斧头都说这地方不干净——刚才斧柄震了三下,是遇到至邪之物的征兆。”
他往地上啐了口唾沫,源金体的光泽又亮了几分,将试图靠近的黑雾逼退三尺。
胡胖子往嘴里塞了颗解毒丹,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清凉的气息顺着喉咙往下滑,暂时压下了空气中那股令人作呕的腥甜。
他头顶的爆炎炉嗡嗡作响,炉口的生灭火跳动着橘红色的火苗,将靠近的黑雾灼烧得滋滋作响,化作一缕缕青烟:“胖爷的火能烧这雾,就是耗灵力太快,刚才试了下,烧三丈范围就得耗掉半成灵力,估计撑不了三个时辰。”
他从储物袋里掏出个小瓷瓶,倒出三枚拇指大的丹药分给众人,“这是‘聚灵丹’,能快速回灵力,就是味儿有点冲,你们忍忍。”
苏瑶的星界之心在眉心发亮,淡紫色的星光顺着她的经脉流转,在身侧织成一张半透明的星网。
星网所及之处,黑雾如同遇到阳光的冰雪般消融,露出平原原本的灰黑色石面。
她身前的星图缓缓旋转,图上密密麻麻的红点标注着魔物的位置,其中两颗格外刺眼的红点正绕着噬道宫巡逻,散发的气息波动与雷破军相当:“宫门前有两队巡逻兵,领头的是半圣境的‘噬道魔将’,穿着骸骨战甲,手里拿的骨器蕴含噬道法则。还有上百只灵尊境的‘噬道虫’,它们的口器能啃食法则之力,刚才星网扫过的时候,边缘被啃出了三个小缺口。”
她指尖在星图上一点,那片区域立刻放大,能清晰看到噬道虫的形态——像三只脚的蝎子,外壳漆黑,尾钩上挂着粘稠的毒液,口器开合间,能看到细密的锯齿。
林渊的道种在识海缓缓旋转,圣境中期的逆道之力如投石入水,在平原的死寂中漾开圈圈涟漪。
识海中的逆道经自动翻页,泛黄的书页上,最后一页的空白处渐渐浮现出一行古老的篆字:“噬道之源,生于混沌,死于秩序。”字迹刚劲有力,带着一股破开虚妄的锋芒。
他抬手按在眉心,逆道之力顺着经脉蔓延至四肢百骸,与平原上的死寂气息产生奇妙的共鸣,那些匍匐的黑雾似乎对这股力量格外忌惮,纷纷向后退避,在他脚下让出一片干净的石面。
“玄风前辈说过,守序之力能克制噬道之力。”
林渊看向苏瑶,目光落在她眉心闪烁的星界之心上,“你的星界法则蕴含时空秩序,星光所过之处,黑雾退避,或许能成为破局的关键。”
苏瑶点头,抬手拂过眉心,星界之心的光芒更盛,淡紫色的星光向四周扩散出五丈范围,那些被星光触及的黑雾发出细微的嘶鸣,像是在痛苦挣扎:“我的法则能暂时净化黑雾,但要彻底清除,还需要更强的力量。星界之心刚觉醒,目前能维持十里范围的净化圈,超过这个范围,星光就会变得稀薄。”
“那就先宰了那俩魔将,给胖爷的炉子添点柴!”
胡胖子搓了搓手,从储物袋里掏出几枚通体赤红的丹药,丹药表面流转着不稳定的灵力波动,“这是‘爆元丹’,能瞬间提升半圣境三成的爆发力,就是后劲有点大,事后得灵力枯竭三天。等会儿打起来,雷兄你先吃一颗,争取一斧劈了那魔将的脑袋!”
雷破军接过爆元丹,掂量了一下,咧嘴笑道:“够劲!俺喜欢!等会儿俺去劈右边那个,看它骨甲厚还是俺的斧头硬!”
众人迅速商定计策:雷破军与胡胖子绕向左侧的乱石堆,那里能遮住身形,适合偷袭巡逻到左侧的魔将。
苏瑶留在原地,以星界法则构建三层防御阵,外层防御噬道虫的啃食,中层加固净化圈,内层则作为应急的退路。
林渊则正面突破,先以逆道之力吸引两名魔将的注意力,等左侧魔将被牵制,再集中火力解决右侧的目标。
分配完毕,雷破军扛着裂空斧,跟着胡胖子钻进了左侧的乱石堆。
那些黑石堆得比人还高,表面覆盖着一层滑腻的苔藓,散发着潮湿的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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