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手持利刃的黑衣人当先闯入,手持长刀,冲向秦渊,迎面就砍。
秦渊顾忌身后的虞珂,没有避让,举起手中半长的短刀隔挡。
刺客明显轻敌,本是杀机凛冽的一刀,竟被他硬生生挡住。
秦渊面不改色,虎口却被巨大冲击力震得又麻又疼。
百忙中,他视线越过黑衣人去看。
出现在门口的,竟然是楚王本人。
他身上披着蓑衣,旁边另有随从给他撑伞,明显也在山中跋涉多时,尽管如此也一身狼狈,几缕被树枝勾乱的头发,被雨水黏在脸上。
小屋的木门窄小,秦渊仓促一眼却不确定楚王究竟带来多少人。
但——
哪怕只有三五人,都不是他和一个病中的虞珂所能应付。
思绪飞转之间,秦渊已经与黑衣人连过三招。
被逼退半步,他索性心一横。
趁着黑衣人又再一刀砍下,他果断侧身一个避让。
躲开一刀的同时,右手握着的短刃被他倒在左手,再一扬右手。
随身机关里剩下的最后一支袖箭射出。
楚王毫无防备,站在木门前观战。
“王爷小心!”
楚王侧前方另有一位持刀的黑衣人,只因为屋内空间狭小,活动不开,他才没有急着闯入。
迎面暗器袭来,出于本能,他略一偏头。
闪着幽蓝色光芒的袖箭,直逼楚王面门。
秦渊还有些功夫底子,会一些防身对敌的招数,可楚王——
他年轻时虽然也学过一些,可是养尊处优,富贵日子过得太久,习惯了出行前呼后拥带护卫,他不仅身体发福,也早忘记如何拿刀。
楚王脸色巨变,千钧一发,竟是因恐惧被钉在原地,闪躲都忘了。
还是给他撑伞的随从惊呼,胡乱将伞面往前一挡。
也是楚王命不该绝。
一把油纸伞的伞面,如何挡得住巨力机关射出的暗箭?偏生箭头钉在伞骨上,替他躲过致命一击。
而屋子里那名刺客,因为门口的惊呼一个分神。
秦渊抓住机会,左手反手全力一刺。
锋刃入肉,他手腕顺势来回旋转,生生搅动。
突如其来的剧痛,叫那刺客战力全无,哀嚎一声,丢弃兵刃去捂伤口。
长刀没有落地,秦渊顺势右手接住。
反手就用这柄长刀,将已经痛得佝偻扭曲的刺客抹了脖子。
一切,都只发生在瞬息之间。
门口的楚王等人,还在劫后余生中被伞面遮挡视线。
秦渊反身扑回最里面,一把将虞珂扯下床,染了血的短刃塞她手中,低声嘱咐:“别怕!你是宣宁侯府的姑娘,一会儿你只管强调这一点,他们不敢动你。”
虞珂身上,裹了两层宽大的衣物,全然不像逃命的模样。
手里被塞了染血的短刀,显得不伦不类。
秦渊不能与她表现的亲密,下一刻,已经闪身又冲向门口。
他不确定方才那一箭有没有射中楚王,也由不得他再去分辨,他捡起地上的破门板,用尽全力,举着向外冲去。
楚王等人,才刚自惊惧之下回神。
迎面被门板推着,连连后退。
外面本就满是坑洼泥泞,有三四个人站立不稳,摔得四仰八叉。
但是楚王的那个亲随过分机警,愣是扯着他,早一步闪到旁边。
“小兔崽子!”楚王还处于差点被毒箭射中的后怕暴怒当中,额角青筋暴起,大声呼喝,“给本王将他乱刀砍死!”
他带来的护卫十余人,得令,齐齐扭头攻向秦渊。
这个寡不敌众的局面,以秦渊的身手实力,压根撑不了几招。
秦渊自知不敌,又因为虞珂在这,他也不能试图逃跑,只咬牙举着门板隔挡。
楚王从旁观战,满眼恶意盯着那边,只等秦渊人头落地,才好彻底放心。
全神贯注时,左半边脸上突然被扑了一脸温热的液体。
他下意识抬手,摸到一把粘稠血液。
楚王大骇。
转头。
就见他那随从,眼球骇然突出,颈边鲜血汩汩。
他眼睛不可思议瞪得老大,手捂上伤口,一寸寸转头。
然后,身子扭转到一半,就轰然倒地。
没了他做屏障,楚王直直对上他身后的人。
虞珂身上,依旧不伦不类,裹着拖地的男人衣物。
少女的面色,脆弱苍白到近乎透明,手中正以一个劈砍的姿势,稳稳握着一柄短刀。
有血珠自斜斜的刀口滴落。
“你……”楚王难以形容这一刻的震撼。
虞家这个四姑娘,年纪小,又是个病秧子,一直没什么存在感。
这应该是第一次,楚王与她面对面,且清晰看清了她的面容。
漂亮精致的小姑娘,她的半边脸被溅上几滴血珠。
明明是个很狼狈的扮相,那殷红几点,却像是盛开在她瓷白肌肤上的装饰,点缀出惊心动魄的艳色。
当然,此情此景之下,楚王再是色中饿鬼,也无暇欣赏姑娘的美貌。
两相对峙,他只是没来由的,自内心深处,生出了很深的恐惧。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