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薇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里自己精心描画的眉眼,指尖却无意识地抠着描金妆盒的边角,留下几道浅浅的白痕。窗外传来侍女压低的汇报声,说京郊施粥棚前又排起了长队,百姓们拿着粗瓷碗,嘴里还念叨着“北境老兵是好人”,气得她猛地将一支玉簪摔在地上,碎成两截。
“一群愚民!几句流言、一碗稀粥,就把你们收买了?”她咬着牙,眼底翻涌着怒意。前几日散布的“殷若璃通反贼”的谣言,本以为能让对方变成过街老鼠,可没承想,殷若璃竟用施粥赠药的法子,短短几天就扭转了民心,连带着三皇子在百姓心里的形象也一落千丈。
更让她心烦的是,三皇子昨晚派人来传话,说皇帝最近对他愈发冷淡,几次朝堂议事都没给他好脸色,还让户部核查他名下的产业——这分明是殷若璃他们递上去的“小贪腐”证据起了作用。要是再找不到机会给殷若璃致命一击,别说扳倒谢景宸,恐怕他们自己都要先栽进去。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轻叩声,心腹护卫林忠低着头走进来,手里捧着一个密封的木盒:“小姐,暗桩‘影鼠’传来消息,说是有关于殷若璃的重要情报。”
白若薇眼睛一亮,连忙让林忠打开木盒。里面只有一张折叠的信纸,她展开一看,指尖瞬间绷紧——信上写着,三日后午夜,殷若璃团队会通过沿海私贸线路,在城南金沙渡接收一批“关键物资”,不仅有支撑后续行动的金银,还有三皇子一党与境外势力往来的密信原件,且会由核心人物亲自押送。
“密信?核心人物?”白若薇反复读着这两个词,嘴角渐渐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影鼠是她埋在市井最深处的暗桩,多年来从未出过差错,这次的情报连交接时间、地点、物资细节都写得清清楚楚,绝不可能是假的。
这简直是天赐良机!只要能截下密信,既能毁掉三皇子通敌的证据,又能趁机除掉殷若璃或谢景宸——若是谢景宸亲自来,以他现在的伤势,根本不是自己麾下高手的对手;若是殷若璃来,正好能让她有来无回,断了谢景宸的左膀右臂。
林忠见她神色微动,低声问道:“小姐,要不要核实一下情报?毕竟事关重大,万一……”
“核实什么?”白若薇打断他,将信纸按在桌上,“影鼠的消息从未出过错,而且他说了,这次是从殷若璃身边的人那里套来的消息,连押送队伍的人数、船只特征都摸得一清二楚。再说,就算有风险,这也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不能放过!”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远处漆黑的夜空,眼中闪过狠戾:“传我命令,让‘寒鸦’带队,挑选五十名最精锐的死士,每人配弩箭和麻药,三日后午夜前务必赶到金沙渡设伏。另外,联系巡防营的王校尉,让他当晚把金沙渡附近的巡逻队调去城西,就说‘那边有流民聚集,恐生事端’,给我们腾出半个时辰的真空期。”
寒鸦是她麾下最厉害的高手,内力阴寒,掌法狠辣,曾徒手斩杀过北境的黑熊,有他带队,白若薇有十足的把握能拿下对方。而巡防营的王校尉,是她用三千两银子收买的棋子,平日里帮着掩盖些小动作,这次调走巡逻队,不过是举手之劳。
“是!”林忠躬身应下,转身就要退出去。
“等等。”白若薇叫住他,补充道,“让寒鸦多带些火油和短刀,万一对方有援兵,就用火油封锁退路。记住,密信一定要拿回来,至于殷若璃他们……能杀就杀,不能杀也要留个活口,我要亲自问问,他们到底还有多少底牌。”
林忠点头应是,快步退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白若薇一人,她拿起桌上的玉佩,对着月光轻轻摩挲,眼中满是志在必得——这一次,她一定要让殷若璃和谢景宸,彻底消失在京城!
与此同时,据点的正厅里,烛火跳动,映得四人脸上明暗交错。
殷若璃将那张“情报”平铺在桌上,指尖点着“金沙渡”三个字,笑着看向赵珩:“你这‘影鼠’的身份,装得还挺像,连白若薇都没怀疑。”
赵珩得意地挑了挑眉:“那是!当初我花了三个月,才让影鼠‘投靠’白若薇,又是给她递些无关痛痒的小消息,又是帮她处理些市井麻烦,好不容易才取得她的信任。这次故意让他‘截获’押送密信的消息,就是算准了白若薇会动心。”
原来,影鼠根本不是白若薇的暗桩,而是赵珩早年在江湖上认识的兄弟,因擅长易容和打探消息,被赵珩安插进白若薇的势力中,成了他们的“双面间谍”。这次的“密信情报”,是谢景宸根据三皇子近期与境外商人频繁接触的蛛丝马迹,故意编造出来的诱饵,就是为了引白若薇上钩。
谢景宸靠在椅背上,手里拿着一张金沙渡的地图,指尖在上面轻轻滑动:“金沙渡荒废多年,码头残破,周围全是芦苇丛和废弃仓库,易守难攻,确实是设伏的好地方。白若薇肯定会让寒鸦带队,此人掌法阴寒,出手狠辣,之前在北境与我有过一面之缘,实力不容小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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