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城东门的吊桥缓缓放下,铁链转动的“嘎吱”声在寂静的夜色中格外刺耳。蓝玉身披玄甲,手持长枪,勒马立于桥头,目光警惕地扫过城外的黑暗。寅时的月光被云层遮蔽,四野一片漆黑,只有士兵手中的火把摇曳着,映出一张张疲惫而惶恐的脸。
“将军,都准备好了。”朱亮祖催马上前,他身后跟着三千断后兵马,甲胄上还沾着白日守城时的血污,“伤兵已随主力先行,咱们这就出发?”
蓝玉点头,却迟迟没有下令。今夜的突围太过顺利,城门外的汉军营寨竟只有零星的火把,守军似乎毫无察觉,连例行的巡逻都不见踪影。他心中总有一丝不安,仿佛有一张无形的网,正在黑暗中悄然张开。
“将军,怎么了?”朱然凑近问道,他年轻的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难道汉军有诈?”
蓝玉摇摇头,强行压下心头的疑虑:“或许是他们攻城两月,早已疲惫不堪。朱亮祖,你率断后部队跟上,保持警惕,一旦有异动,立刻示警!”
“得令!”
大军鱼贯而出,一万五千名能战之士护着五千伤兵,沿着官道向东疾行。马蹄裹着麻布,脚步声刻意放轻,整个队伍像一条黑色的蛇,在夜色中潜行。蓝玉回头望了一眼宣城城头,那里曾是他坚守两月的阵地,如今却要弃之而去,心中五味杂陈。
“将军,汉军真的没追上来!”朱亮祖赶上来,语气带着几分轻松,“看来他们是真的累垮了,连咱们突围都没发现。”
蓝玉眉头微蹙:“越是顺利,越要小心。传令下去,加快速度,天亮前必须赶到三十里外的落马坡,那里地势险要,可暂作休整。”
队伍加快了脚步,伤兵的呻吟声被刻意压低,只有火把的光晕在黑暗中流动。蓝玉策马走在队伍中段,手中的长枪始终没有离手,耳边除了脚步声,便是自己越来越沉的心跳。他总觉得,这诡异的平静背后,藏着致命的杀机。
行至十余里外,前方出现一道低矮的山梁,正是落马坡。坡下是一片狭窄的谷地,两侧山势陡峭,长满了茂密的灌木,月光透过树隙洒下,斑驳如同鬼魅。
“将军,过了这谷地,再走十里就是落马坡了。”朱然指着谷地入口,语气带着疲惫。
蓝玉勒住马,看向两侧的山梁,眉头拧成了疙瘩。这里地势险要,若是设伏,简直是天赐之地。“朱亮祖,你带五百人先去探路!”
朱亮祖刚要应声,忽然——
“咚——咚——咚——”
三声震天的鼓声从山梁上炸响,打破了夜的寂静!紧接着,两侧山梁上同时亮起无数火把,如同突然出现的星河,将整个谷地照得如同白昼!
“不好!有埋伏!”蓝玉嘶吼一声,长枪直指前方,“快冲出去!”
山梁上箭如雨下,密集的箭矢带着尖啸俯冲而下,谷中的士兵猝不及防,瞬间倒下一片。惨叫声、哀嚎声此起彼伏,原本有序的队伍瞬间溃散。
“杀!”
一声暴喝如同惊雷,山梁左侧冲出一队骑兵,为首的将领身披兽面铠,手持方天画戟,胯下赤兔马神骏非凡,正是吕布!
“蓝玉匹夫!某在此等候多时了!”吕布的声音响彻谷地,方天画戟一挥,将迎面冲来的几名士兵连人带马劈成两半,“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他身后的五千骑兵如同黑色洪流,顺着山坡冲下,瞬间将蓝玉的队伍拦腰截断。赤兔马速度极快,吕布如入无人之境,戟尖所指,无人能挡,很快便杀到蓝玉面前。
“吕布!”蓝玉又惊又怒,他没想到岳飞竟会在此设伏,更没想到领军的是这位悍将,“某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苦苦相逼?”
吕布冷笑:“某奉岳帅之命,在此取你项上人头!废话少说,看戟!”
方天画戟带着风声劈来,蓝玉举枪格挡,“铛”的一声巨响,震得他虎口开裂,长枪险些脱手。他这才意识到,传闻中吕布的勇猛绝非虚言,自己与他相比,竟差了不止一筹!
“兄弟们,随我杀出去!”蓝玉怒吼着,调转马头冲向右侧山梁,试图从那里突围。
可右侧山梁上早已杀声震天,张宪与牛皋各领五千兵马冲下,将去路堵得水泄不通。张宪的长枪如龙出海,专挑敌兵破绽;牛皋的双锤如流星赶月,砸得敌兵人仰马翻,两人配合默契,很快便将蓝玉的右翼撕开一道口子。
“朱亮祖!拦住他们!”蓝玉嘶吼着,却发现朱亮祖的断后部队已被吕布的骑兵冲散,正陷入混战。
朱亮祖挥舞大刀,奋力抵抗,却被张宪与牛皋同时盯上。张宪长枪直刺他的肋下,牛皋双锤砸向他的头顶,两人一攻下盘,一攻上路,封死了所有退路。朱亮祖被迫回刀格挡,却被双锤震得手臂发麻,长枪趁机刺穿了他的小腹!
“啊!”朱亮祖惨叫一声,大刀落地。牛皋赶上一步,一锤砸在他的胸口,将他打落马下。混乱的马蹄瞬间淹没了他的身影,待烟尘散去,地上只剩一滩模糊的血肉——这位悍将,竟被乱军踩踏成了肉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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