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铭指着靠里面一面相对显眼的墙壁,那里预留了几个空位。他叫来一个叫小刘的工作人员:“小刘,帮林同学把这六张作品装框,就挂在这面墙C区的位置,注意灯光角度,突出光影效果。”
小刘是个看起来有些木讷的男生,他接过画稿,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就去准备了。
林溪松了口气,帮忙一起整理。然而,当她无意中走到展厅另一侧,去看其他已经挂好的作品时,却发现小刘并没有立刻去装裱她的作品,而是拿着她的画稿,走向了展厅最角落、光线最差、几乎无人会注意到的D区!那里已经挂了一些明显是凑数的、技法粗糙的风景水彩!
“等一下!”林溪心里一紧,连忙跑过去,“张助理不是说挂C区吗?这里是D区!”
小刘停下脚步,面无表情地看着林溪,语气生硬:“C区位置不够了。张助理记错了。只能挂D区。”说着就要继续往那边走。
“不可能!”林溪急了,刚才她明明看到C区还有空位!而且张助理明确指了位置!“张助理!张助理!”她试图喊人,但张铭似乎去了库房。
小刘不耐烦地皱起眉:“我说挂哪就挂哪!你一个新生懂什么布展!”他态度强硬,甚至带着一丝轻蔑,伸手就要推开挡路的林溪。
就在林溪又气又急、孤立无援之际,一个冰冷低沉、带着绝对威压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她不懂,你懂?”
小刘的动作瞬间僵住,脸色“唰”地一下白了!
林溪猛地回头。
顾屿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高大的身影带来无形的压迫感。他脸色冷峻,深邃的眼眸如同寒潭,冷冷地锁定在小刘身上。他身后还跟着艺术馆的馆长,馆长此刻正擦着额头上的冷汗,一脸惶恐。
“顾……顾副主席!馆长!”小刘吓得声音都变了调。
“谁给你的权利,擅自更改策展助理的布置方案?”顾屿的声音不高,却像冰锥一样刺骨,“又是谁给你的胆子,对参展同学推搡呵斥?”
“我……我……”小刘吓得说不出话。
“馆长,”顾屿不再看小刘,转向冷汗涔涔的馆长,“艺术馆的工作人员,就是这种素质和专业性?看来管理制度需要好好整顿了。这个人,立刻停职,调查清楚是工作失误,还是受人指使。”他最后几个字,说得意味深长。
“是!是!顾副主席!我们一定严查!严惩不贷!”馆长连连保证,狠狠瞪了小刘一眼。
顾屿这才将目光转向林溪。那眼神里的冰冷瞬间褪去了一些,但依旧没什么温度,语气平淡:“你的作品,按张助理的安排,挂C区。灯光调试我会让人跟进。”他看了一眼林溪手中那几张差点被“发配边疆”的速写稿,补充了一句,“画得不错。”
说完,他不再停留,对馆长交代了几句后续,便转身离开了艺术馆,背影依旧挺拔冷峻。
林溪抱着自己的画稿,站在原地,心潮起伏。又是他!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像一座沉默的山一样出现,替她挡住了恶意和刁难。那句“画得不错”,虽然平淡,却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在她心中漾开一圈圈涟漪。
林溪的作品最终顺利地挂在了光线绝佳的C区,射灯的角度完美地烘托出她画中独特的光影氛围。看着自己的名字和作品第一次出现在艺术馆的墙上,林溪心中充满了成就感,对顾屿的感激也更甚。
傍晚,她想起有本重要的艺术理论书忘在了学生会办公室(昨天去拿被毁的书时落下的)。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去拿回来。
办公室门依旧虚掩着。她轻轻敲了敲,没人回应。她推门进去,里面空无一人。
她的书就放在顾屿办公桌对面的小茶几上。她走过去拿起书,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被顾屿那张异常整洁的办公桌吸引。她的视线落在了那个带锁的抽屉上——那个锁着她梧桐树影草稿的金属盒子,就在里面。
鬼使神差地,林溪的目光在桌面上扫视。她看到顾屿常用的钢笔下,压着一小张便签纸。便签纸上,是顾屿那遒劲有力的字迹,似乎随手记着什么:
**【项目进度:启明王总周三到访,交流会流程确认。】
【需处理:艺术馆D区灯光线路检修(隐患)。】
【备忘:陈墨沙龙反馈(光影捕捉天赋,可塑性强)。】**
最后一行字,让林溪的心猛地一跳!他……他不仅安排了沙龙,还特意记下了陈教授对她的评价?他一直在默默关注着她的进展?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顾屿走了进来。他看到林溪站在茶几旁,手里拿着书,目光正落在他桌上的便签纸上。
空气瞬间有些凝滞。
顾屿的脚步顿了一下,目光扫过那张便签纸,又看向林溪。林溪的脸“唰”地红了,像被抓包的小偷,慌乱地移开视线,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来拿书!昨天落下的!这就走!”她抱着书,低着头就想往外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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