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的心脏在瞬间停止了跳动!巨大的寒意如同冰河倒灌,瞬间冻结了他的四肢百骸!
是她!是云知微!在被拖走时,用尽残存的、被剧毒侵蚀的最后一丝意志,用指甲抠破了自己的伤口,蘸着自己的血……在冰冷的地砖上……留下的线索?!
她在告诉他!她被拖去了西角!那个被拖走的……不只是“人偶”……她还有残存的意识!她在求救!!!
这个认知带来的巨大冲击,如同点燃濒死火堆的最后一把干柴!瞬间引爆了沈砚体内残存的、所有被剧毒和绝望压抑的力量!一股混合着滔天怒火、刻骨恨意与孤注一掷决绝的滚烫洪流,疯狂冲垮了噬心散带来的冰封麻痹!
“呃啊——!” 一声如同受伤野兽般的、混合着血泪的嘶吼,从沈砚染血的喉咙深处爆发出来!他染血的身躯猛地从狼藉的血污与火星中弹起!动作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近乎自毁的狠厉!
他看也未看手中那封染血的密信残角!染血的五指猛地将其狠狠揉捏成一团!如同揉碎一颗腐烂的心脏!随即,他目光如同淬毒的鹰隼,瞬间扫过狼藉的室内!
倾倒的熏笼!滚烫的银霜炭!散落的火星!
一个冰冷而决绝的念头瞬间成形!
他猛地弯腰!用那只沾满血污和毒液的手,不顾灼热,狠狠抓起几块尚在燃烧、滚烫通红的银霜炭块!
“滋啦——!” 皮肉被灼烧的焦糊味瞬间弥漫!剧痛让他额角青筋暴跳!他却恍若未觉!
下一刻!他如同扑火的飞蛾,带着一股同归于尽的狠绝,猛地将手中那几块滚烫的炭块,狠狠砸向——墙角那个不起眼的、盛放着早已被云知微翻搅过的、散发着腐败药渣气息的素陶小罐!
“砰!哗啦——!”
陶罐被滚烫沉重的炭块瞬间砸得粉碎!黑色的、湿冷的药渣混合着燃烧的炭块四散飞溅!火星落在浸透了污血的地毯上,瞬间点燃了干燥的丝绵和散落的锦被碎片!
“轰——!”
一股浓烈的、带着药味和血腥的火焰,如同被压抑了许久的恶魔,瞬间腾空而起!迅速舔舐着沾染了污血和药渍的锦被、帷幔!
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走水了!内院走水了!”
“快!快救火!别让火势蔓延!”
“里面还有人吗?!”
前院抄家的喧嚣瞬间被更大的混乱与惊呼取代!纷乱的脚步声、泼水声、惊叫声响成一片!火光与浓烟如同最好的屏障,瞬间遮蔽了房间内的一切!
就在这混乱的火光与浓烟升腾而起的瞬间!
沈砚的身影如同融入夜色的鬼魅,快如闪电般扑向洞开的窗户!他看也未看身后冲天而起的火焰,目光死死锁定回廊西角那深不见底的黑暗!那里,是云知微被拖走的方向!是她用血留下的最后线索!
他单手撑住窗棂,染血的身体带着一股决绝的狠厉,就要纵身跃入窗外冰冷的雨幕!
然而!
就在他身体凌空的刹那!
一股极其阴冷、带着浓重杀机的劲风,如同毒蛇的信子,毫无征兆地自身后浓烟弥漫的角落袭来!直刺他毫无防备的后心!
是那个如同提线木偶的花匠!他竟一直潜伏在浓烟之中!等待这致命一击!
沈砚的瞳孔骤然收缩!人在半空,无处借力!巨大的死亡阴影瞬间笼罩!
千钧一发之际!
沈砚那即将跃出窗外的身体,竟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猛地拧转!那只紧握着滚烫炭块、早已皮开肉绽、焦黑一片的手,带着一股同归于尽的狠绝,反手狠狠向后挥出!
“噗嗤!”
一声令人牙酸的、利刃刺入血肉的闷响!
同时响起的,还有炭块狠狠砸在骨骼上的沉重钝响!
“呃!”
沈砚闷哼一声!身体如同被重锤击中,猛地向前一扑!后背靠近肩胛处传来尖锐的剧痛!一把淬着幽蓝寒芒的短匕,深深扎入皮肉!冰冷的毒素瞬间顺着伤口蔓延!
而那偷袭的花匠,则被沈砚这搏命一击,用滚烫的炭块狠狠砸中了面门!发出一声凄厉得不似人声的惨嚎!整个人如同破麻袋般倒飞出去,重重撞在燃烧的屏风上,瞬间被腾起的火焰吞没!
沈砚借着这一扑的反冲之力,染血的身体如同折翼的夜枭,狠狠砸入窗外冰冷刺骨的滂沱雨幕之中!
“砰!”沉重的闷响!冰冷的雨水混合着泥泞瞬间包裹了他!后背匕首的剧痛、体内噬心散的冰寒、以及新注入的诡异毒素带来的麻痹感……多重痛苦如同无数把淬毒的钢针,狠狠扎进他的神经!眼前阵阵发黑,几乎昏厥!
但他不能倒!绝不能倒在这里!
他用尽最后一丝残存的意志,染血的五指深深抠进冰冷的泥泞!强行撑起剧痛的身体!冰冷的雨水冲刷着他脸上和身上的血污,却冲刷不掉深入骨髓的冰冷与绝望。
他猛地回头!
透过窗户冲天而起的火光和弥漫的浓烟,他最后的目光,如同淬毒的箭矢,狠狠刺向府邸西角那片被雨幕和黑暗笼罩的、深不见底的阴影!那里……有被拖走的云知微!有赵珩布下的、更深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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