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农”尝草】 – 新石器革命与村落星火 (约1万年前 – 约公元前3500年)
(东亚大陆,黄河中游流域,一处背靠低矮山丘、面朝蜿蜒河流的缓坡地带。几千年前“渡海”部落的史诗已成遥远传说,但篝火旁的故事依然代代相传着先祖跨越冰原的勇气。如今,这里生活着一个名为“河畔”的聚落。他们不再是纯粹的狩猎采集者,而是开始尝试一种全新的生活方式——定居农耕。)
清晨,薄雾像轻柔的纱幔笼罩着河岸。露珠在草叶上滚动,折射出初升太阳的金光。“河畔”聚落的妇女们已经忙碌起来。她们三三两两,背着用坚韧树皮或藤条编成的背篓,手持打磨光滑的石铲或骨耜,走向聚落周边的缓坡、林缘和河滩。领头的是位中年妇女,名叫“叶”。
叶是聚落里公认的“识草人”。她的眼睛像鹰隼一样锐利,能分辨出上百种不同植物的细微差别——叶片的形状、脉络的走向、花朵的色泽、果实的质地,甚至根茎的气味。这份知识并非天生,而是源于她从小跟在祖母“根婆”身后,在无数次弯腰、挖掘、采摘、品尝和痛苦的教训中积累起来的。根婆已经离世多年,但她的教诲如同烙印般刻在叶的心里:“吃错了草,肚子疼是小,丢命是大。眼睛要亮,胆子要细,心更要诚。”
“叶姐,你看这丛‘青头’(一种常见野菜)长得多肥!”年轻的女孩“露”兴奋地指着一片鲜嫩的绿叶。
叶走过去,蹲下身,仔细查看。她用手捻了捻叶片,闻了闻断口处涌出的汁液气味,点点头:“嗯,是肥,但得小心。这旁边长的是‘蛇眼花’(虚构的有毒植物),汁液沾上皮肤会起疹子。采的时候手别碰着旁边的。”她熟练地用薄石片割下“青头”的嫩芽,避开旁边的毒草。
采集是聚落生存的关键,尤其在猎物不丰的季节。但叶的目光从不局限于那些熟悉的、安全的食物。她会特别留意那些动物吃、人却不敢碰的植物,或者受伤的鹿在舔舐的草根,甚至冬天里鸟儿啄食的干瘪野果。
“叶,又在看那些‘怪东西’了?”同行的妇女“石花”打趣道,她正费力地挖着一丛块根,“又想着尝一口试试?小心又像上次吃‘麻嘴果’那样,舌头肿得说不出话,抱着水罐喝了一天!”
叶笑了笑,没说话,目光却锁定在一株不起眼的植物上。它有细长的茎秆,羽状的复叶,顶端结着一串串小小的、青绿色的豆荚。她记得秋天时,有野猪拱过这种植物的根,嚼得津津有味。更让她在意的是,去年冬天,聚落里一个孩子肚子疼得打滚,巫祝(原始宗教仪式执行者)的祈祷和草药汤都不见好转,孩子的母亲情急之下,把晒干的这种豆荚磨成粉,混在水里给孩子灌了下去……结果,孩子的绞痛竟然奇迹般地缓解了!
“这东西……难道真能治肚子疼?”叶的心头涌起一股强烈的探究欲。她小心翼翼地将整株植物连根挖起,放进背篓一个单独的格子里,那里已经放着几株形态各异的“可疑分子”——有的是叶子形状奇特,有的是花朵颜色艳丽(往往意味着有毒),有的是根茎散发着奇怪的气味。
回到聚落,炊烟袅袅。半地穴式的圆形或方形房屋(根据考古复原)错落分布,屋外晾晒着兽皮、采集来的坚果和成捆的干草。男人们有的在打磨石斧、石矛,有的在河边叉鱼或修补渔网。孩子们追逐嬉戏。一派比先祖们漂泊时代安稳得多的景象。
叶没有回家,径直走到聚落边缘一片相对僻静的空地。这里是她的“试验田”——其实就是一小块被她特意清理出来、经常翻动观察的土地。她把今天采集到的“怪草”一株株种下或插好枝条,在旁边小心地堆上小石子做标记。然后,她拿出了她的“宝贝”——一块相对平整、打磨光滑的薄石板,上面用尖锐的石器刻划着许多只有她自己能完全看懂的符号。这些符号记录着她多年的观察:什么植物什么时候发芽、开花、结果;什么动物吃哪种植物,吃了之后有什么反应;她自己尝试某种植物后身体的感受(头晕、腹痛、腹泻、或者……感觉舒服?)。
她拿起一株今天新采的、开着紫色小花的植物(可能是某种原始紫草科植物),用小石刀切下米粒大小的一小片叶子。她深吸一口气,如同每一次尝试前一样,内心充满敬畏和一丝恐惧。“根婆说过,神灵赐予万物,有的给我们吃,有的给我们用,有的……是警告。” 她闭上眼睛,将那片微小的叶片放入口中,慢慢咀嚼。
苦涩!极其浓烈的苦涩瞬间弥漫整个口腔!紧接着,一种强烈的麻痹感从舌尖迅速蔓延开来!叶猛地睁开眼,感觉整个嘴巴都僵住了,喉咙也像被堵住!她立刻俯身,用手指使劲抠喉咙,“哇”地一声将嚼碎的叶片连同口水吐了出来。心脏咚咚狂跳!她抓起旁边盛水的陶罐,狠狠灌了几大口清水漱口,过了好一会儿,麻木感才慢慢消退,留下满嘴难以言喻的怪味和心有余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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