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崩乐坏 - 春秋的霸业与纷争 (公元前770年 - 公元前476年)
:蛰伏郢都,三年不鸣(公元前613年 - 公元前611年)
核心事件:楚庄王熊侣即位;初期沉溺酒色,荒废朝政;权臣专权,国势日颓;内外忧患(天灾、叛乱、外敌觊觎);君臣忧心如焚。
公元前613年,楚穆王薨逝,年轻的太子熊侣在郢都的楚王宫中即位,是为楚庄王。楚国的贵族和大臣们对新君寄予厚望,期盼他能延续楚国的强盛,继续北上争霸。然而,登基大典的钟鼓余音还未散尽,庄王就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
年轻的庄王仿佛变了一个人。他不再关心朝政,整日沉浸在酒池肉林之中。华丽的宫殿里日夜笙歌不断,庄王左拥右抱着从郑国、越国献来的美女(“左抱郑姬,右抱越女”),醉眼朦胧地欣赏着舞姬的曼妙身姿。案几上堆满了珍馐美味和空了的酒樽。大臣们清晨在殿外等候奏事,常常等到日落西山,也只得到内侍一句冷冰冰的“大王今日倦了,有事明日再议!”(《史记·楚世家》:“庄王即位三年,不出号令,日夜为乐,令国中曰:‘有敢谏者死无赦!’”)
“完了!楚国要毁在这个昏君手里了!”老臣们私下捶胸顿足,忧心忡忡。更可怕的是,庄王的放纵导致了权力真空。以令尹(宰相)斗越椒为首的一些权贵家族趁机揽权,结党营私,打压异己。朝堂之上乌烟瘴气,政令不通。
祸不单行。庄王即位的头两年,楚国天灾不断。洪水淹没了大片良田,接着又是大旱,赤地千里。粮食歉收,物价飞涨,百姓流离失所,饿殍遍野。国内局势本就不稳,楚国周边的敌人也开始蠢蠢欲动。西方的庸国、北方的麇国等部落趁机联合起来,甚至勾结了一些山中的蛮族部落,发兵攻打楚国边境!边境烽火连天,告急文书雪片般飞向郢都,却都被权臣们压下,或者扔在庄王的酒案旁,被溢出的酒水浸透(“三年不蜚,蜚将冲天;三年不鸣,鸣将惊人。”的原始背景正是国家危难)。
忠臣们心急如焚。大夫伍举(伍子胥的祖父)看着宫墙内飘出的靡靡之音,听着宫墙外饥民的哀嚎,心如刀绞。他数次想冒死进谏,但看到宫门外那块写着“敢谏者死!”的木牌,又只能强忍悲愤,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肉里。另一位大夫苏从更是急得头发都白了一半,他常常在深夜独自徘徊在宫门外,仰望着庄王的寝殿,喃喃自语:“大王啊大王!您是真糊涂,还是……另有所图?楚国可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了!”
此时的楚庄王,真的只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昏君吗?夜深人静,当醉酒的舞姬们退下,只剩庄王一人独处时,他眼中的醉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锐利如鹰隼的光芒。他站在窗前,望着郢都稀疏的灯火和远处隐约传来的饥民哭声,眉头紧锁。“斗越椒……庸人……麇人……”他低声念着这些名字,嘴角泛起一丝冰冷的笑意。“跳吧,闹吧,让孤看看,这潭水里到底藏着多少魑魅魍魉!”三年的蛰伏,是无奈,更是他精心设计的试金石——他要看清谁是真正的忠臣,谁是包藏祸心的奸佞!
表面的沉默与放纵,未必是真正的沉沦。如同深埋地下的种子可能在积蓄破土的力量,楚庄王的三年蛰伏,是极致的隐忍与观察。它启示我们:在困境或迷茫时,与其盲目行动,不如沉心静气,看清形势,辨明忠奸,为真正的爆发积蓄能量。
:一鸣惊人,伍举问鸟(公元前611年)
核心事件:伍举冒险入宫进谏;以鸟作喻(“有鸟在于阜,三年不蜚不鸣”);庄王惊人回应(“不飞则已,一飞冲天;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诛杀佞臣,重用忠良(伍举、苏从);开启改革。
公元前611年,楚国边境的烽火越烧越旺,庸、麇等国的联军已深入楚国腹地,形势危如累卵!国内灾情依旧严重,民怨沸腾。权臣斗越椒等人忙于争权夺利,对国事敷衍塞责。郢都城上空,笼罩着亡国的阴云。
伍举再也无法坐视了!他下定决心,哪怕触怒庄王,也要拼死一搏!“若大王真无药可救,我伍举便以死殉国,也算对得起先王!”他整理好衣冠,毅然决然地走向了那座被酒色和谩骂包围的宫殿。
宫殿内,依旧是声色犬马。庄王搂着美人,醉醺醺地斜倚在榻上。看到伍举一脸凝重地走进来,他懒洋洋地抬起眼皮,带着几分戏谑:“伍大夫啊,今日又有何事?莫非也要来劝孤勤政?孤的禁令,汝忘了么?”(“有敢谏者死无赦!”)
殿内歌舞骤停,气氛瞬间凝固。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伍举身上,有担忧,有幸灾乐祸。
伍举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恐惧与悲愤,他没有直接指责,而是采用了极其巧妙的隐喻。他恭敬地行礼,声音清晰而沉着:“大王恕罪,臣并非进谏,只是近日心中有一疑惑,思之不得其解,特来向大王请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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