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城大败——五十六万军的血色黎明
一、彭城盛宴:膨胀的帝王梦(公元前205年四月,彭城西楚王宫)
“满上!都给老子满上!”刘邦一脚踏在曾经属于项羽的蟠龙金漆王座上,赤红着脸,挥舞着酒樽,琥珀色的酒液泼洒在华丽的地毯上。巨大的宫殿里,丝竹喧嚣,觥筹交错。五十六万各路诸侯联军的将领们——河南王申阳、韩王信、魏王豹、殷王司马卬……个个喝得面红耳赤,搂着从楚王宫中搜罗出的美姬,放浪形骸。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酒气、脂粉气和一种令人眩晕的胜利狂喜。
“项羽小儿!”刘邦打了个响亮的酒嗝,声音因亢奋而尖利,“他算个什么东西?啊?不过一介莽夫!仗着力气大点,就敢称霸王?还敢把老子赶去巴蜀那鬼地方!”他猛地灌下一大口酒,辛辣感直冲喉咙,却让他更加兴奋,“看看现在!他的老窝彭城,归谁了?他的女人财宝,归谁了?哈哈哈!这天下,终究是我刘季的!”殿内顿时爆发出更加狂热的附和与谄媚的笑声,震得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张良坐在喧嚣的角落,面前的酒樽几乎未动。他紧锁眉头,看着眼前这幅末日狂欢般的景象,心中警铃大作。他好不容易挤出人群,凑到同样面带忧色的吕雉和刘太公身边。“王后,太公,”张良声音压得极低,几乎被歌舞声淹没,“此非庆功之时!项羽未灭,主力尚在齐地!我军虽众,然诸侯心思各异,调度混乱,壁垒未坚!大王如此…如此轻敌懈怠,若项羽闻讯率精锐回师…”
吕雉抱着年幼的儿女,美丽的脸庞上也布满忧虑,她望着主座上意气风发、近乎癫狂的丈夫,轻轻叹了口气:“子房先生所言极是。我已劝过多次,可大王他…被这突如其来的‘大胜’冲昏了头,听不进去啊。”刘太公更是连连摇头,浑浊的老眼里满是无奈:“这孩子…从小就好个面子,得意了就忘形…这可如何是好?”
此时,陈平端着酒杯摇摇晃晃地凑过来,脸上带着惯有的精明笑容:“哎呀,子房兄,太公,王后,何必杞人忧天?那项羽远在齐地,被田荣缠得焦头烂额,等他拔营南下,我们早就把彭城守得铁桶一般了!五十六万大军啊!一人一口唾沫也淹死他了!来来来,喝酒喝酒!”张良看着陈平,又望向主座上已显醉态的刘邦,心中的不安如同冰水般蔓延开来。盛宴的灯火辉煌之下,巨大的阴影正在无声笼罩。
巅峰的狂欢,常是崩塌的前奏。刘邦彭城宴饮的教训警示:巨大的阶段性成功,最易滋生致命的盲目与松懈。危机往往藏身于掌声最响、灯火最亮之处,保持头脑的绝对清醒,是抵御厄运的第一道防线。
二、霸王之怒:三万铁骑的死亡行军(刘邦入彭城数日后,齐地至彭城疾驰途中)
“咔嚓!”一只精美的青瓷酒爵在项羽蒲扇般的大手中瞬间化为齑粉!来自彭城的紧急军报被他攥得几乎撕裂,上面的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瞳孔上:“汉王刘邦率五十六万诸侯联军攻占彭城…洗掠宫室…置酒高会…”
一股狂暴的、足以焚毁五脏六腑的怒火瞬间冲垮了项羽的所有理智!他的双眼因充血变得赤红,额头青筋暴跳如虬龙,周身散发出令人窒息的恐怖煞气!帅帐内的温度仿佛骤降至冰点,所有将领谋士,包括亚父范增,都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
“刘!季!小!儿!”项羽从齿缝里挤出这四个字,低沉嘶哑的声音如同地狱的磨盘在碾压,“安敢如此辱我!夺我根基!毁我宫室!此仇不报,我项籍有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间!”他猛地抬头,目光如刀锋般扫过众人,不容置疑地咆哮:“季布、钟离昧!”
“末将在!”两员悍将霍然出列。
“齐地战事,交由尔等!给本王死死钉住田荣残部!不得有误!”
“末将遵命!”
“其余人等!”项羽一脚踢翻身前的帅案,木屑纷飞,“点齐三万精骑!只带三日干粮!抛弃一切辎重!随本王——杀回彭城!”
“杀!!!”帐内将领被项羽的狂怒点燃,爆发出震天的吼声。
没有任何犹豫,没有分秒拖延。三万西楚最精锐的骑兵,如同一支离弦的复仇之箭,在霸王项羽的亲自率领下,从齐地战场星夜拔营,以近乎疯狂的速度南下!他们像一股钢铁洪流,冲破沿途所有可能的阻碍。人不解甲,马不卸鞍!饿了,在马背上啃几口冰冷的干粮;渴了,掬一把浑浊的河水;困了,就用布条将身体捆在马鞍上打盹!马蹄声汇聚成滚滚雷霆,踏碎沿途的村庄田野,扬起遮天蔽日的烟尘,仿佛一条扑向彭城的咆哮怒龙!
项羽冲在最前方,乌骓马的鬃毛在疾风中烈烈飞扬。他紧抿着唇,赤红的眼中只有彭城的方向和无尽的杀意。“刘季,”他心中燃烧着地狱般的火焰,“你以为我的东西那么好拿?你以为人多就能赢?我要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霸王之怒!我要用你和那五十六万颗人头,填平睢水!”复仇的烈焰,驱策着三万铁骑,踏上了这条通往血腥对决的死亡行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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