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助银行隔间内,空气凝滞。冰冷的金属墙壁反射着窗外霓虹灯变幻不定的光芒,在三张惊魂未定的脸上投下诡谲的阴影。终端屏幕上那几行简短的加密信息,如同投入死水的巨石,激起层层疑虑的波澜。
【银色波动已观测。】
【‘园丁’的朋友?】
【如需庇护,可至‘锈蚀钟表店’。】
【坐标附后。】
【勿信‘守夜人’。】
“园丁”?这显然是指代在时间图书馆遇到的卡戎。对方知道卡戎,甚至可能知道他们刚刚使用了那个银色符文,这意味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可能都在某种监视之下。这让人细思极恐。
而最后那句“勿信‘守夜人’”,更是如同毒刺,狠狠扎在刚刚经历过守备官牺牲的三人心上。
“陷阱。”陈时几乎是立刻断言,手指飞快地在终端上操作,试图反向追踪信息源,眉头紧锁,“来源被多重匿名节点跳转加密,无法追踪。对方很谨慎,或者说,很了解怎么隐藏。”
沈余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已经恢复了大部分的冷静和审慎:“‘守夜人’守备官牺牲自己救了我们,这是事实。这条信息却让我们不要相信他们这更象是一种离间。或者,对方和‘守夜人’是敌对关系?”
废料紧紧抱着那本笔记本,低声道:“卡戎老人他没有提过有什么‘朋友’他只让我们来找你们”她对那条信息本能地感到不信任。
然而,现实的压力迫在眉睫。外面的雨夜里,“管理员”的“幽影”可能还在搜寻他们。他们伤痕累累,筋疲力尽,无处可去。那个“锈蚀钟表店”的坐标,是黑暗中唯一隐约可见的、可能是出口的微光,尽管它可能通向更深的地狱。
“我们需要一个地方休整,处理伤口,弄清楚现状。”陈时最终叹了口气,揉了揉剧痛的额头,“但这个‘锈蚀钟表店’风险太大。”
就在他们犹豫不决时——
嘀…嗒…
那熟悉的、冰冷的机械嘀嗒声,再次极其微弱地在废料脑海深处响起!
“干扰清除重新定位进行中”
它们又来了!而且这次恢复得更快!
几乎同时,自助银行隔间外侧的街道上,几个行人突然毫无征兆地停止了动作,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僵立在雨中。他们的影子在霓虹灯下被不正常地拉长、扭曲,仿佛有无形的黑暗正从他们脚下渗出,试图重新凝聚!
“幽影”正在利用周围环境作为掩护,悄无声息地逼近!它们似乎学会了更隐蔽的渗透方式!
没有时间犹豫了!
“走!去那个坐标!”陈时猛地拉开隔间门,低吼道,“没得选了!”
三人再次冲入冰冷的雨夜,朝着终端上那个坐标指示的旧城区方向狂奔。身后的街道上,那些被“附身”的行人开始以一种不自然的、关节僵硬的方式转动身体,“看”向他们离开的方向。
旧城区与繁华的市中心截然不同,街道狭窄,灯光昏暗,建筑低矮破旧,充满了岁月的痕迹和陈腐的气息。空气中也弥漫着铁锈、机油和某种老旧电子元件的味道。
按照坐标指引,他们在一个堆满废弃齿轮和金属零件的死胡同尽头,找到了一家店铺。
店铺的门面极其不起眼,甚至没有招牌,只有一扇锈迹斑斑、仿佛几十年未曾开启过的金属卷帘门。门旁挂着一个早已停摆、指针脱落的古董时钟。一切都符合“锈蚀”这个名字。
这里就是“锈蚀钟表店”?怎么看都象是个废弃的仓库。
陈时上前,尝试寻找门铃或任何通讯装置,一无所获。他试着推了推卷帘门,纹丝不动。
“是不是搞错了?”废料不安地环顾四周,总觉得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在窥视。
就在这时,沈余的目光被门旁那个停摆的古董时钟吸引。她注意到,时钟背后连接墙壁的线缆虽然老旧,但似乎异常的光洁,没有任何锈蚀或灰尘。
她心中一动,伸出手,尝试着逆时针拨动了那根早已脱落的分针。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但异常清晰的机括声从卷帘门内部传来。
紧接着,在一阵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中,那扇看似锈死的卷帘门,竟然无声地向上滑开了足够一人通过的缝隙,露出了后面一条向下延伸的、灯火通明的金属阶梯。
一股混合着机油、臭氧、以及某种活体植物清香的奇特气味,从通道内扑面而来。
三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这入口的机关,绝非寻常。
没有退路。他们只能硬着头皮,依次钻进了通道。
卷帘门在他们身后落下,隔绝了外面的雨夜和可能存在的追踪。
通道向下延伸了十几米,眼前豁然开朗。
这里根本不是一个钟表店,而是一个隐藏在地下的、规模惊人的高科技工坊兼避难所!
宽敞的空间内,布满了各种正在运作的、造型奇特的精密仪器:有些象是基因序列分析仪,却连接着古老的星象图;有些象是能量核心,却在培育着发光的真菌;墙壁上巨大的屏幕滚动着无法理解的数据和宇宙星图;而最令人惊异的是,工坊的许多角落,竟然生长着茂盛的、散发着柔和光晕的奇异植物,它们的藤蔓缠绕着仪器,叶片如同电路板般闪烁着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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