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圆,就是我的整个世界。
一个看不见的,却比任何钢铁牢笼都更加坚固的,囚笼。
很快,林渊回来了。他小心翼翼地将伤药、食物、清水和一个包裹着干净衣裙的木盘,放在了距离我差不多十一二丈远的地方,然后又搬来一张简陋的木制软榻,放在了同样的位置。
做完这一切,他像是完成了一项九死一生的任务,躬身一拜,迅速退出了大殿,并将那扇沉重的石门,再次关上。
“咔哒。”
落锁的声音,隔绝了内外的一切。
殿内,又只剩下了我和幕玄辰。
他依旧在祭坛上打坐,似乎对眼前的一切漠不关心。
我看着十几丈外,那些我此刻最需要的东西,又看了看自己这具不争气的身体,心中涌起一阵苦涩。
十丈的距离。
对于一个健康人而言,不过是几十步路。
但对于此刻的我来说,却如同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
但我别无选择。
我咬着牙,用手肘支撑着地面,一点一点地,朝着那个方向挪动。
每一次移动,都牵扯着全身的伤口。血,重新从嘴角渗出,滴落在光滑如镜的玉石地面上。
我的眼前阵阵发黑,意识数次徘徊在昏厥的边缘。
【警告:本机体生命体征持续下降,失血量已达临界值,建议立即进行能量补充与医疗处理……】
我没有理会脑海中那冰冷的警告。
我只知道,我必须爬过去。
爬过去,活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指尖,终于触碰到了那个冰凉的木盘。
我像是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抓起水袋,不顾一切地往嘴里灌。甘甜的清水滋润了我干裂的喉咙,也给了我一丝喘息的力量。
我靠在软榻的边缘,颤抖着手,为自己处理伤口,换上干净的衣服。整个过程,祭坛上的那个男人,都没有睁开过一次眼睛。
他就那样静静地坐着,像一尊没有生命的神像。
可我知道,他不是神。
他是一头被囚禁在自己身体里的,随时可能挣脱枷锁,毁灭一切的……恶龙。
夜,渐渐深了。
殿外,月华如水。
我躺在简陋的软榻上,望着高高的穹顶,没有丝毫睡意。
而就在这时,我忽然感觉到,那道连接着我们的能量链路,开始传来一阵阵细微的、却持续不断的波动。
那不是狂暴的冲击,而是一种……压抑的、仿佛来自于灵魂深处的痛苦嘶鸣。
我下意识地看向祭坛的方向。
月光下,幕玄辰依旧保持着打坐的姿势,他的身体纹丝不动。但他的脸色,却比白日里更加苍白,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就连紧闭的嘴唇,都在微微颤抖。
我忽然明白了。
龙气的反噬,并非只在爆发时才存在。
对于他而言,这种撕裂灵魂的痛苦,是日日夜夜、每时每刻、永不停歇的折磨。
而我这个“鞘”的作用,并非根治,仅仅是让这无尽的酷刑,变得“可以忍受”而已。
我与他,共享的不仅仅是生命。
还有……痛苦。
在这一刻,我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我被绑上的,究竟是怎样一个 terrifying 的存在。
从此以后,在这十丈囚笼之内,我将夜夜……与龙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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