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屋里的光晕从亮到暗,知道里面的人已经安睡,也清清楚楚地明白,这一夜过后,小雅就真的属于苍井空了。他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嫉妒和怨恨像毒蛇一样啃噬着他的心,可他不敢上前一步——他知道,要是敢破坏这件事,大长老绝对不会饶了他。
他只能站在那里,任由恨意一点点在心底蔓延、扎根,直到将整颗心都填满。
没有人知道,这个在夜色里咬牙切齿的暗影族小伙子,从此心里就埋下了背叛的种子。后来,他真的成了暗影族的叛徒,主动投靠了亡灵法师尊者,将苍井空设计的城池防御、陷阱布置尽数泄露,给暗影族带来了毁灭性的致命打击。
那一夜的风,不仅吹凉了岩烈的身子,更吹灭了他心里最后一丝对部族的忠诚,只剩下满腔的怨毒,在黑暗里悄悄发酵。
岩烈失魂落魄地走在暗影族的石径上,夜风吹得他的衣角猎猎作响,却吹不散他心头的阴霾。脚下的石板路坑坑洼洼,就像他此刻的心情,乱得一塌糊涂。
他想起小时候,和小雅在部族的空地上追逐打闹的样子。那时候的天很蓝,风很轻,他们俩都是没了爹娘的孩子,大长老怜他们孤苦,总把最好的兽肉干留给他俩。他记得小雅摔破膝盖时,是他背着她去找大长老上药;记得他狩猎回来,小雅会踮着脚,把最甜的野果塞进他手里。
他俩是真正的青梅竹马啊。
岩烈的拳头又攥紧了,指甲深深嵌进掌心,渗出血丝也浑然不觉。他想起自己的父母,父亲曾是暗影族响当当的勇士,论身手,在部族里排第三第四绝无问题。当年为了抵挡亡灵法师的突袭,父亲和母亲带着一队猎手死守隘口,最后双双战死在乱军之中。临死前,父亲还抓着他的手,叮嘱他要好好活下去,护着小雅,护着部族。
那时候他就暗下决心,等自己长成部族里最勇猛的猎手,就去向大长老提亲,娶小雅为妻。他们俩一起长大,感情那么好,小雅肯定会答应的。他要给她建最好的石屋,打最锋利的兽骨簪,让她成为整个暗影族最幸福的女人。
可这一切,都被苍井空毁了。
“好你个苍井空……”岩烈咬着牙,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眼里翻涌着疯狂的恨意,“你凭什么?一个外来者,凭什么抢我的小雅?”
他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了。没了父母,没了小雅,在这暗影族里,他就像个无根的浮萍,再也没有家了。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岩烈猛地停下脚步,胸腔里的怨毒像野草般疯长,一个邪恶的念头,在他脑海里生根、发芽,迅速蔓延开来,像魔咒一样死死缠住了他。
他红着眼,转身冲进了自己那间简陋的石屋,反手扣上门。屋里的桌上,放着苍井空教他们做的纸张和芦苇笔——那是苍井空带来的新鲜玩意儿,轻便又好用,族人们都稀罕得紧。
可此刻,这些东西在岩烈眼里,却成了他复仇的利刃。
他颤抖着手,抓起芦苇笔,蘸上用赭石粉调的颜料,趴在桌上,开始疯狂地画起来。他把苍井空帮部族设计的布防图一笔一划地勾勒出来:哪里是高地哨塔,哪里是陷阱暗桩,哪里是存放粮食和武器的仓库,甚至连族人们平时取水的泉眼位置,都标记得清清楚楚。
他还想起了那个绞杀亡灵法师的峡谷,想起了苍井空在那里布置的层层陷阱,想起了那些嵌在石壁里的石门,那些铺着淬了光系能量粉末的石块。他咬着牙,把峡谷的地形、陷阱的位置,也一一记在了纸上。
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像毒蛇吐着信子,啃噬着最后一丝良知。岩烈的眼睛里布满血丝,脸上却露出了一抹扭曲的笑。
既然他什么都得不到,那整个暗影族,都别想好过!
天光大亮,金色的晨光透过镂空棚顶的缝隙,洒在石屋的兽皮被褥上,暖洋洋的。
大长老坐在议事厅外的石凳上,手里摩挲着那串兽骨手串,眉头轻轻皱着。日头都爬得老高了,往常这个时辰,小雅早就蹦蹦跳跳地来找他,缠着要吃他烤的野果干,今儿个却连人影都没见着。
他心里嘀咕着:“这丫头跑哪去了?莫不是还在睡?”
转念又想起苍井空之前说过的话,说自己早上爱琢磨些吃食,不用族里特意留饭。大长老便猜着,许是小雅贪睡,一个人窝在屋里,等醒了再自己找吃的。想去叫吧,又想起小雅那臭脾气——这丫头要是睡不够,谁要是敢去吵醒她,保准撅着嘴缠上大半天,又是撒娇又是耍赖,非得让他答应好几件事才肯罢休。大长老无奈地摇了摇头,笑着自语:“罢了罢了,由着她去吧,反正也不是头一回赖床了。”
他耐着性子又等了两刻钟,约莫半个时辰的光景,终究还是放心不下,起身踱着步子,悄悄往小雅的石屋那边走。刚拐过拐角,就瞧见那扇仿生态石门开了一条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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