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捏着半张烧了一半的密信,看着火舌舔过艾拉切已就位几个字。
外面传来费南德的怒吼,他正让亲卫去召集所有能拿剑的人。
她吹灭最后一点火星,起身时斗篷扫过案几,露出下面摊开的地图——尼根的位置被红笔圈了又圈,旁边用小字写着:费南德的怒火,够烧穿杰弗里的防线了。
风掀起帐篷门帘,远处传来狼嚎。
帐篷外的喧嚣透过牛皮毡帘渗进来,费南德的怒吼混着铁器碰撞声,像一锅煮沸的钢水。
摩莉尔将最后半片密信按进铜盆,火星噼啪炸开,灰烬裹着杰弗里防线几个残字,打着旋儿粘在她沾血的皮甲扣上。
她伸出指尖,看着那点黑灰在掌心跳跃,嘴角终于浮起不加掩饰的笑意——费南德踹翻木凳时脖颈暴起的青筋,杰弗里拍桌时震落的茶盏碎片,都在她昨夜的沙盘推演里演过三遍。
艾拉切那小子,倒真把金鹰袖扣埋得巧妙。她对着炭火低语,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短刀的火焰徽章。
三天前在杰弗里领地村庄里洒下的血,此刻正变成费南德颈上的绞索——老农手里的半颗珍珠,是她让魔法师用幻术粘在士兵甲叶缝隙里的;那串所谓同批货的情妇项链,早被她的人在黑市买通珠宝商,改了刻款。
费南德以为自己在贵族议会里拉拢的,东边老领主的叹气、南边胖领主的附和,哪个不是收过黑翼佣兵团的金币?
帐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摩莉尔掀帘望去,只见费南德的亲卫队长正拽着个浑身是泥的斥候往议事厅跑,斥候的斗篷下露出半截折断的羽箭。
她眯起眼——这该是费南德派去杰弗里领地查探的人,被她的魔法师用幻象引去了北边山谷,此刻怕是刚从陷阱里爬出来。
果不其然,片刻后议事厅传来更剧烈的砸桌声:什么?
杰弗里的边境军已经往红土坡集结?
要的就是这股急火。摩莉尔退回帐内,从木箱底层抽出卷着羊皮绳的联盟密报。
陈健的字迹在烛火下泛着冷光:费南德的野心需用战争磨钝,杰弗里的领地需用鲜血染红。她将密报塞进炭盆,看着二字先被火苗吞噬——那座被红笔圈了又圈的城池,此刻正安静地卧在地图角落,像头等待进食的巨兽。
风突然大了,吹得帐内烛芯噼啪作响。
摩莉尔走到案前,地图上的红圈被风掀起一角,露出下面用更小的字体标注的费特愕领·东境。
她伸手压平纸页,指腹在费特愕三个字上轻轻一按——那里有她上个月派去的三个吟游诗人,此刻该正用竖琴弹唱杰弗里屠村暴君的民谣;有她埋下的五车发霉麦种,该正让费特愕的麦田泛起黄斑;还有艾拉切的副手,带着二十个扮成商队的佣兵,此刻该已混进了费特愕的铁炉堡。
就要开始了。她对着地图低语,声音轻得像羽毛扫过羊皮纸。
帐外传来费南德的亲卫吹响号角,悠长的号声撕裂夜雾,惊起林中宿鸟。
她解下染血的皮甲挂在木桩上,露出里面绣着黑龙的暗纹衬裙——那是龙后的标志,从不在凡人面前显露的真相。
当第一缕晨光漫过帐篷顶时,摩莉尔已跨上她的黑鬃战马。
她回头望了眼还在点兵的费南德营地,马蹄突然顿住——东边天际泛起诡异的紫霞,那是魔法师释放大范围幻象的征兆。
她勾了勾嘴角,踢马向前。
紫霞下的费特愕领,此刻该有个农夫举着发霉的麦穗,正敲开领主府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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