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南德的书房、马厩、甚至情妇的梳妆台,早被老管家安了线人。
那传讯虫?他屈指一弹,水镜里的灰影突然捂住喉咙,踉跄着栽进雪堆,一刻钟前就被毒杀了。
女魔法师的眼睛亮了亮,嘴角终于松了些:那周边的小领主...比如西边的铁荆棘领,南边的沼泽男爵,他们若联合起来反扑?
陈健转身望向城堡顶楼——黑龙正伏在塔尖,龙首微垂,而摩莉尔不知何时已站在它脚边,正抬手抚过它脖颈的鳞片。
他的声音沉了些,却带着钢铁般的笃定:他们若不来,哈蒙代尔不过是块没肉的骨头。
他们若来...他抽出腰间的佩剑,剑锋挑起一缕雪丝,正好让他们看看,谁才是能守住领地的狮子。
大耳怪堵了商道?
我能打通;青壮被征去修堡垒?
我能召回来。
那些缩在城堡里喝红酒的小领主,连自己领地上有几个猎户都数不清,拿什么和我打?
话音未落,城堡校场突然传来轰鸣。
原本被押解的降兵们突然跪伏在地,朝着陈健的方向叩首——红龙已收起火焰,正蹲在城墙边梳理羽毛;天使族战士排成两列,羽翼在身后展开如银白的屏风;而最让降兵们颤抖的,是黑龙低下了高傲的头颅,摩莉尔的手按在它额心,龙目中的凶光正一点一点褪去。
领主大人!博瑞特从校场跑来,铠甲上还沾着血,守军全部放下武器了!
他们说...说黑龙都认您为主,他们哪有不降的道理?
陈健将剑入鞘,雪光映得他眉眼发亮。
他望向摩莉尔的方向——龙后正抬头看他,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
夜风卷着雪粒扑来,却吹不散城堡内飘起的麦香——是胜利驿站的姑娘带着镇民,正往校场送热粥。
去把地牢的门打开。陈健对博瑞特说,让费南德看看,他丢了的哈蒙代尔,现在是什么模样。
黑龙突然发出一声低鸣,声浪震得城墙上的积雪簌簌落下。
摩莉尔的手指在龙鳞上轻轻一叩,它便垂下头颅,龙翼在身后展开,像为整座城堡撑起了一片阴影。
而在这阴影里,陈健看见老波比的铁匠铺亮起了灯,酒馆的木门被推开,飘出温暖的光——哈蒙代尔的夜,终于要亮了。
摩莉尔的手在黑龙鳞片上轻轻游走,龙鳞下传来温热的震颤。
黑龙的瞳孔逐渐从竖线收缩成圆,喉间发出类似呜咽的低鸣——这是龙类表达臣服的信号。
摩莉尔抬头看向陈健,雪花落在她的睫毛上,转瞬融化成水:“它说,费南德用铁链抽它的翅膀,用龙焰草灼烧它的鼻息。”她的指尖划过黑龙眼尾的一道旧伤,“但你放了它。”
黑龙突然低头,龙鼻几乎触到摩莉尔的发顶。
它呼出的热气卷着雪粒,在两人周围凝成白雾。
陈健能听见龙翼收拢时鳞片摩擦的轻响——这头曾掀翻过三辆运粮车的凶兽,此刻温顺得像只大猫。
“去巡城。”摩莉尔轻拍龙颈,“让你的影子覆盖每一寸城墙。”
黑龙振翅而起,带起的气流掀翻了两座火把。
它绕着城堡盘旋三周,龙吼震得屋檐积雪簌簌坠落。
城墙上的守军望着那道幽蓝的影子,原本攥着武器的手渐渐松开。
有个年轻士兵把佩剑往雪地里一插,跪下来对着黑龙的方向叩首:“龙都认新领主,我等还守什么?”
博瑞特挥了挥手,早有联盟士兵上前收走武器。
陈健注意到,几个原本缩在墙角的老匠也跟着士兵跑过来,帮着捆降兵的手腕——老波比的铁钳在火光里泛着冷光,他边捆边嘟囔:“早该把费南德那老匹夫的爪牙全绑了,上个月他还抢了我半炉好钢!”
地牢里的霉味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
费南德蜷缩在草堆里,银质的发冠歪在一边,原本油光水滑的胡须沾着草屑。
当安东尼奥带着两个士兵踢开牢门时,他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撞在潮湿的砖墙上:“你们不能杀我!我是国王封的——”
“国王半年前就病死了。”安东尼奥抽出腰间的短刀,刀尖挑起费南德的领结,“新王还在和北方蛮子打仗,哪顾得上你这穷乡僻壤的伯爵?”他转头对士兵使了个眼色,“去搜后墙的暗格,我知道那老东西藏了密信。”
费南德的脸瞬间煞白。
暗格里藏着他与沼泽男爵的密约,还有给铁荆棘领的求援信——若这些被翻出来,陈健正好有借口说他通敌。
他看着士兵用撬棍砸开砖缝,羊皮纸的边角刚露出来,便发出一声哀嚎:“别!我...我招!所有亲信的名字都在床头的木盒里!”
安东尼奥笑了,短刀在指尖转了个花:“早这么乖多好?”他蹲下来,扯住费南德的衣领往牢门外拖,“走,见见你的新领主。”
陈健站在城堡大厅的穹顶下。
水晶吊灯被士兵擦得透亮,照得他铠甲上的血渍都成了暗红的宝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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