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战启动二叔遗留的“幽灵协议”,卧底档案开始自毁。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陈默,视网膜上突然浮现出从未见过的任务指令。
两人隔着半个地球,却同时陷入巨大的抉择——信任,还是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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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雨水敲打着国安总部大楼的钢化玻璃幕墙,蜿蜒的水痕扭曲了城市夜晚的流光。
特殊分析室内,只有服务器机柜低沉的运行嗡鸣和雨水的声音。雷战站在主控台前,指尖悬在一个猩红色的虚拟按钮上方。按钮旁,是简洁却沉重的四个字——“幽灵协议”。这是二叔留下的最后一道防火墙,一个他祈祷永远不需要启动的终极指令。二叔的声音,隔着岁月的尘埃,又一次在他耳边响起,带着一种他当时未能完全理解的疲惫与决绝:“小子,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所有的路都好像被堵死了,连我都可能……不再是你认识的样子,就启动它。它会烧掉一切,包括我。”
包括我。
雷战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指尖重重落下。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控制台屏幕瞬间爆发出刺目的雪白,随即,一行行代表着最高机密卧底档案的加密数据流,如同被无形的火焰舔舐,开始急速扭曲、变红、然后碎裂成亿万像素尘埃,消散在虚拟的虚空之中。自毁程序的进度条冷酷地向前推进,每一点增长,都意味着一份用鲜血和孤独铸就的履历被彻底抹除,意味着一个身份的可能终结。警报被强行抑制在系统底层,无声,却比任何尖啸都更令人窒息。
几乎在同一时刻。
南亚,“金新月”地区边缘,一座隐藏在燥热山谷间的私人武装堡垒。
陈默刚刚结束与当地一个军阀代表的会面,空气里还残留着劣质雪茄和火药的味道。他独自一人走向自己位于堡垒最高处的简陋房间,金属靴底敲击着粗粝的水泥地面,发出空洞的回响。就在这里,右眼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视野边缘猛地闪过一片诡异的雪花。
他猛地停住脚步,背靠冰冷的墙壁,手下意识地按在了腰侧的枪柄上。是长时间潜伏的精神压力导致的幻觉?还是某种未知的武器攻击?
刺痛感迅速消退,取而代之的,是几行散发着幽蓝色微光的文字,清晰地、稳定地投射在他的视网膜上,覆盖了他所见的现实景象。那文字使用的编码规则,古老而隐秘,源自他受训时一个几乎被遗忘的备份信道,一个理论上早已废弃的“墓碑”系统,只为死者传递最后的遗言。
指令简短,却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
“幽灵已唤醒。最终指令:保护‘钥匙’,坐标阿尔法-7,限时72小时。清除所有追踪者,包括‘牧羊人’。信标激活。”
陈默的呼吸骤然停滞。
“钥匙”?那是什么?一个物品?一个人?
“牧羊人”……这是二叔在内部应急预案中,仅存于口耳相传的、极少动用的最高层级代号之一。清除……包括“牧羊人”?
一股寒意顺着他的脊椎急速爬升,瞬间冲散了南亚夜晚的闷热。二叔……要他杀雷战?
这不可能。是陷阱!是敌人破解了某种通讯协议,进行的离间和误导!
他用力眨眼,试图驱散那幽灵般的文字,但那指令如同烧熔般烙印在他的视觉神经上,清晰依旧。几乎是本能,他试图通过植入皮下、与雷战单线联系的微型发射器发送质询信号。指尖在腕表一个看似装饰性的花纹上轻轻叩击出预定的密码。
没有回应。
只有死寂。
一次,两次……信号如同石沉大海。那条他一直视为最后生命线、绝对可靠的通道,断了。
堡垒窗外,遥远的山谷尽头,突然亮起一束微不可查的特定频率闪光,短暂地明灭三次,与视网膜上指令末尾的“信标激活”字样隐隐呼应。那是坐标阿尔法-7的方向,也是指令要求他前往的方向。
巧合?还是……这指令,是真的?
雷战在千里之外,抹去了二叔留下的痕迹;陈默在绝境之中,收到了二叔最后的“遗命”。两人之间,那根名为信任的钢索,在这一刻,绷紧到了极限,发出了濒临断裂的呻吟。
雷战看着屏幕上最终归于沉寂、只留下一片虚无的档案库,拳头紧紧攥起,指节发白。二叔,你到底布下了多大的局?连自己,连陈默,都是可以随时牺牲的棋子吗?陈默……你现在,在哪里?是否安全?是否……也收到了什么?
陈默背靠着墙,缓缓滑坐在地上,额头顶着冰冷的枪管,试图用那一点金属的凉意压下脑海中翻腾的惊涛骇浪。信任,还是执行?二叔,还是雷战?他的人生,仿佛在这一刻被撕成了两半。
抉择的时刻,已经提前到来。而留给他们的时间,只剩下七十二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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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战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主控屏。幽灵协议启动后,一个隐藏极深的日志追踪程序被意外触发,这是他自己私下设置的后手,连二叔可能都不知道。程序正在疯狂捕捉着协议激活瞬间产生的所有数据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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