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沿着仓库锈蚀的铁皮屋檐滴滴答答地落下,在泥地上溅起细小的水花。奎叔蜷缩在角落里,那双曾经锐利的眼睛此刻布满血丝,死亡的恐惧像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他的咽喉。陈默站在他面前,浑身湿透,却依然保持着一种令人不安的冷静。
“我...我说...”奎叔的声音嘶哑,几乎被雨声淹没,“镇东头...老钟无线电修理铺...每周三、五下午三点到四点...他会打开一个特定频率...”
陈默不动声色地记录着这些信息,脑中迅速构建出一条隐秘的通讯链条。老钟无线电修理铺——他记得那个地方,门面狭小,毫不起眼,老板是个半聋的老头,原来那是林枭布下的一个信息中转站。
“山魈...他每次去地下车间,都不让我跟到最里面...”奎叔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说着,“有一道暗门...在最右侧的货架后面...需要密码和指纹才能打开...我只看他进去过两次...”
陈默蹲下身,与奎叔平视:“暗门后面是什么?”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奎叔慌乱地摇头,“山魈从来不许任何人靠近那里...有一次阿泰好奇多问了一句,差点被他打断腿...”
这个细节引起了陈默的注意。阿泰作为山魈的副手,竟然也被排除在那个秘密之外,说明暗门后的东西极为重要,或者极为危险。
奎叔突然抓住陈默的手臂,指甲几乎要掐进他的肉里:“还有...林枭在集散点有一套独立的监控系统...不在我们的控制室里...山魈有一次说漏嘴,说老板的眼睛无处不在...”
陈默的眼神微微一凝。这解释了他一直以来的疑惑——为什么有些行动似乎早在林枭的预料之中。原来除了明面上的摄像头,还有一套他们不知道的监视网络。
“求求你...放过我...”奎叔哀求道,“我有钱,都给你...我只想活命...”
陈默没有回答,而是站起身,环顾四周。雨势渐小,但夜色仍浓。他必须尽快处理眼前的局面。
山魈的尸体躺在不远处,瞪大的眼睛望着铁皮屋顶,似乎对这场突如其来的死亡感到难以置信。陈默开始行动,他先将奎叔捆绑起来,用胶带封住嘴,然后开始精心布置现场。
他从山魈身上取下手枪,塞进奎叔手中,强制他开了一枪,在天花板上留下弹孔。然后他用山魈的匕首在奎叔手臂和大腿上制造了几处不致命的伤口,让血液溅洒在周围。最后,他将两人的尸体摆成搏斗后同归于尽的姿态——山魈喉部中刀,奎叔胸口插着另一把匕首。
整个过程耗时不到二十分钟,但每一秒都充满危险。任何人的突然闯入都会让这个精心设计的场面前功尽弃。陈默的动作干净利落,没有留下自己的任何生物痕迹,就连地上的脚印也刻意模仿了奎叔和山魈的鞋码。
“很遗憾,你必须‘死’在这里。”陈默对奎叔低声说,然后一记精准的手刀让他失去了知觉。
他将奎叔藏在一个废弃的油桶内,用杂物掩盖好。这个“已死”的人,将来或许还有用。
天快亮时,陈默借着雨声的掩护,悄悄离开了仓库。他需要尽快利用奎叔提供的信息传递警告。
暴雨过后的集散点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积水和水洼。几个早起的工人正在清理堵塞的排水沟,没人注意到陈默从仓库方向走来。他绕到集散点西侧的一排破旧平房后,那里是监控的死角。
老钟无线电修理铺——他必须在今天下午三点到四点之间,将信息传递出去。但直觉告诉他,林枭很可能已经监控了这条渠道。这是一个两难的选择:不使用这条渠道,雷战他们可能会落入陷阱;使用它,则可能暴露自己。
权衡再三,陈默决定冒险一搏,但要用一种特殊的方式。
他回到自己的住处,从床底摸出一台经过改装的老式收音机。这是他在集散点潜伏期间悄悄组装的,能够接收和发送特定频率的信号,但功率有限,传输距离很短。
下午三点十五分,陈默假装巡查集散点围墙,来到了距离老钟无线电修理铺仅一墙之隔的位置。他躲在茂密的灌木丛后,打开了收音机。
“...重复,水线坐标东经XXX,北纬XXX。小心陷阱,内有暗门。毒蛇。”
他用了预先约定的代码,但加入了一个额外的词——“暗门”。如果雷战收到这条信息,会明白“水线”行动有隐藏的危险;如果信息被林枭截获,则会认为这只是对集散点内部结构的描述。
发送完毕,陈默迅速拆解收音机,将零件分散藏在不同的地方。整个过程不超过三分钟。
当他从灌木丛中走出时,迎面撞上了阿泰。
“陈默?你在这里做什么?”阿泰眯起眼睛,怀疑地打量着他。
“巡查围墙。暴雨过后,有几处可能松动。”陈默平静地回答,心跳却没有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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