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海的风比想象中更烈,咸涩的海风卷着细碎的浪花,拍在苍渊准备的沉水木船上,发出 “哗啦” 的声响。灵汐扶着船舷,望着眼前无边无际的墨蓝色海面,胸口的青铜灵镜微微颤动,镜身的金色灵光忽明忽暗,像是在与海面上漂浮的灵脉泡沫产生共鸣 —— 那些泡沫泛着淡淡的七彩光晕,随波逐流,远远望去,像撒在海面的碎钻,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抓紧船舷,别掉下去。” 苍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正调整着船帆,银白色的披风被海风掀起,露出甲胄下紧实的脊背线条。他回头看了一眼灵汐,淡金色的瞳孔里带着一丝警惕,“归墟海的灵脉乱流藏在水下,肉眼看不见,沉水木船虽能抵御,却也怕撞上暗流,你别靠船边太近。”
灵汐连忙收回目光,乖乖退到船舱边,却忍不住又偷偷望向海面:“苍渊,你看那些泡沫,真的是灵脉形成的吗?母亲的古籍里说,只有灵力最纯净的地方,才会生出这样的灵脉泡沫。”
“是,但也危险。” 苍渊将船帆固定好,走到灵汐身边,顺着她的目光看向海面,“这些泡沫看似无害,实则蕴含着紊乱的灵力,一旦触碰,轻则灵力紊乱,重则被泡沫裹住拖入海底,连神族都很难挣脱。” 他顿了顿,伸手将灵汐耳边被风吹乱的碎发别到耳后,指尖不经意间蹭过她的耳垂,让她瞬间红了脸颊,“别好奇,专心看着灵镜,它能提前感知碎片的方向,也能预警危险。”
灵汐连忙低下头,攥紧怀中的青铜灵镜,镜身的温度透过布料传来,让她发烫的脸颊稍稍降温。她能清晰地感觉到,灵镜的颤动越来越频繁,金色灵光也愈发明亮,显然离第二块碎片越来越近了。
沉水木船在海面上行驶了大约两个时辰,远处的海面上渐渐浮现出一座黑色的轮廓 —— 那是一座半沉在海中的上古遗迹,残破的石柱从海面下伸出,顶端雕刻的玄鸟纹路虽被海水侵蚀得模糊不清,却依旧能看出当年的庄严与神圣。
“那就是藏着第二块碎片的上古遗迹。” 苍渊的声音变得凝重,他握紧手中的苍梧剑,深绿色的剑身泛着冷冽的光,“注意看海面,黑煞的人应该就在附近埋伏着。”
灵汐点点头,屏住呼吸,目光紧紧盯着海面。就在这时,胸口的青铜灵镜突然剧烈颤动起来,镜身的金色灵光瞬间黯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道诡异的黑气 —— 黑气顺着灵镜纹路蔓延,很快就笼罩了整个镜身,连带着灵汐的指尖都传来一阵刺骨的寒意。
“怎么回事?” 灵汐心中一惊,下意识地想将灵镜举起,却发现身体突然无法动弹,像是被无形的锁链缠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苍渊也察觉到了异常,他刚想伸手去帮灵汐,海面突然掀起巨浪,黑色的海水像一条巨蟒,朝着木船扑来!他下意识地将灵汐护在身后,苍梧剑出鞘,银白色的剑气直劈巨浪 —— 可剑气刚接触到海水,就像被吸收了一样,瞬间消散无踪。
“是灵脉幻阵!” 苍渊的脸色骤变,淡金色的瞳孔里满是震惊,“黑煞提前在遗迹周围布了阵,我们闯进阵里了!”
话音未落,周围的景象突然开始扭曲。墨蓝色的海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熟悉的粉色 —— 灵汐猛地抬头,发现自己竟站在青丘的桃花林里,三月的桃花开得正盛,粉色的花瓣随风飘落,落在她的淡青色裙摆上,像母亲曾经为她别上的花饰。
“灵汐,快过来,母亲教你新的灵脉术。”
熟悉的声音从桃花林深处传来,灵汐的心脏瞬间狂跳,她猛地朝着声音的方向跑去,拨开层层桃花枝,看到母亲正坐在灵脉池边,穿着淡绿色的灵族长裙,笑容温柔得像春日的阳光。
“母亲!” 灵汐的声音带着哽咽,眼泪瞬间涌出眼眶,她扑进母亲怀里,感受着熟悉的温暖,“我好想你!青丘…… 青丘被妖族烧了,族人都死了……”
母亲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声音依旧温柔,却带着一丝诡异的冰冷:“傻孩子,别哭。你看,族人都在呢。”
灵汐顺着母亲的目光看去,只见桃花林里站满了青丘的族人,他们笑着朝她挥手,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皮肤泛着青灰色,像极了雾隐村被控制的傀儡村民。更让她心惊的是,族人的胸口都插着一把黑色的骨刀,鲜血染红了粉色的桃花瓣,顺着刀刃滴落在地上,汇成了一条血色的小溪。
“不…… 这不是真的!” 灵汐猛地后退,挣脱母亲的怀抱,却发现母亲的脸突然变得狰狞,眼眶里流出黑色的血泪,“母亲,你怎么了?”
“是你害死了我们!” 母亲的声音变得尖锐,像指甲刮过青石,“你要是早点找到灵印碎片,我们就不会死!你要是灵力再强一点,就能保护青丘!是你没用,是你害了所有人!”
“不是的!我没有!” 灵汐的情绪瞬间崩溃,她捂住耳朵,蹲在地上,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我一直在找灵印碎片,我一直在努力变强,我没有害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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