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塔内部的光线昏暗而扭曲,青铜墙壁上爬满了发光的苔藓,散发出幽幽绿光。徐寒的靴子踩在金属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回响。
南宫烬走在前面三步之遥,青铜长剑斜指地面,剑尖滴落的鲜血在金属地板上留下一串暗红色的痕迹。
"别靠太近。"南宫烬头也不回地警告道,声音沙哑如砂纸摩擦,"我背后的锁链随时可能失控。"
徐寒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个剑修——南宫烬的步伐看似稳健,实则每一步都在微微颤抖。
那七根从脊椎刺出的锁链如同活物般蠕动,符文时明时暗,发出细碎的"咔嗒"声。
"多谢方才出手相助。"徐寒放缓语调,混沌臂甲上的光芒收敛,"若非阁下那一剑——"
"不必客套。"南宫烬突然转身,青铜长剑毫无预兆地指向徐寒咽喉,剑尖距离皮肤不过一寸!"说,你到底是谁?为何会有截灵大陆的本源气息?"
龙龟低吼一声,龟甲上的星辰纹路骤然亮起。
徐寒却抬手示意玄纹稍安勿躁,紫金色的眼眸平静地注视着近在咫尺的剑锋。
"徐寒,截灵大陆修士。"他缓缓抬起混沌臂甲,露出上面的青色航标,"为寻找五色宇宙核心而来。"
南宫烬的瞳孔微微收缩:"不可能!截灵大陆的飞升台早已被毁,你们怎么可能——"
话音未落,他背后的七根锁链突然剧烈震颤,符文爆发出刺目的红光!南宫烬闷哼一声,单膝跪地,长剑"咣当"一声掉在地上。他双手抱头,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嘶吼,脸上的伤疤因痛苦而扭曲成狰狞的蚯蚓状。
"走...快走!"南宫烬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锁链...会吞噬靠近之人!"
徐寒不退反进,一个箭步上前,混沌臂甲上的劫骨金链激射而出,如同灵蛇般缠绕上那七根暴走的锁链!
"铮!铮!铮!"
金属碰撞声在狭窄的通道内回荡,火花四溅。劫骨金链与剑骨锁链纠缠在一起,竟发出如同活物搏斗般的嘶鸣声。
徐寒眉头紧锁——他清晰地感觉到,那些锁链正在疯狂吞噬南宫烬体内的某种能量,而他的劫骨金链恰好能暂时阻断这种吞噬。
"此物在吸食你的剑意?"徐寒沉声问道。
南宫烬痛苦地点头,冷汗如雨下:"不止...剑意...还有...寿元..."
就在此时,通道内突然响起一个阴冷的笑声,声音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来:"凡灵大陆的剑骨,本就是上界养的'剑蛊'!南宫烬,你以为你是什么天才?不过是我们培育的一柄人形剑器罢了!"
"监察使!"南宫烬咬牙切齿,挣扎着想去捡地上的青铜长剑。
那声音继续嘲讽道:"剑蛊成熟之日,便是你被抽干剑骨、形神俱灭之时!至于你妹妹...嘿嘿,她的水灵之体正好用来滋养下一批剑蛊!"
徐寒敏锐地注意到,当听到"妹妹"二字时,南宫烬眼中闪过一丝刻骨铭心的痛楚。他背后的锁链再次暴动,竟将劫骨金链硬生生崩断两根!
"冷静!"徐寒低喝一声,混沌臂甲猛地按在南宫烬后心,"他在故意激怒你,好让锁链彻底控制你的神志!"
紫金色的心灯火焰顺着臂甲渡入南宫烬体内,暂时压制了锁链的暴动。
南宫烬大口喘息,眼中的赤红渐渐褪去。
"为...为什么帮我?"他艰难地问道,声音虚弱不堪。
徐寒收回臂甲,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更何况..."他指了指头顶,"外面的监察使不会轻易放我们离开。合作是唯一出路。"
南宫烬沉默片刻,突然冷笑一声:"合作?就凭你一个刚入五色宇宙的下界修士?你知道夏灵大陆有多强大吗?他们圈养了数十个像凡灵大陆这样的下界,专门培育各种'蛊'——剑蛊、刀蛊、枪蛊...成熟后便收割,如同割韭菜!"
徐寒不以为忤,反而露出一个近乎天真的笑容:"所以更该联手,不是吗?"他顿了顿,突然话锋一转,"话说回来,这些锁链...应该有办法解除吧?"
南宫烬的表情变了。他警惕地盯着徐寒,似乎在评估这个陌生人的可信度。良久,他终于缓缓开口:"归墟海眼底部...传说有能斩断万物的'玄冥真水'。"
"传说?"徐寒挑眉。
"没人真正到达过海眼最深处。"南宫烬捡起青铜长剑,剑身映照出他憔悴的面容,"那些尝试的人...都疯了。海眼里充斥着认知污染,比星沙洪流中的记忆蜉蝣可怕千百倍。"
徐寒若有所思地摸了摸手臂上那些透明的蜉蝣痕迹。那段关于母亲被囚禁的记忆碎片再次浮现在脑海,让他的心猛地一缩。
"值得一试。"他轻声道,紫金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决绝,"不过在此之前,我们需要先解决外面的追兵。"
南宫烬摇头:"监察使不会进入灯塔。这里是'那位大人'的领地,夏灵大陆的人也不敢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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