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叹一声，摇了摇头。
“有何可叹？”张玄机紧问，心头掠过一丝不安。
“可叹师尊尚未将《九转星辰诀》修至极致，便已身陨。”法海语气低沉，脸上浮起一片哀色，像是在缅怀一位不可追回的存在。
“什么？！”
张玄机猛然一震，脑中轰然作响，双目瞪圆，满是惊疑。
“难道……他真的不在了？”
“我何必欺你。”法海点头，目光冷峻。
见张玄机神色变幻，法海缓缓道：“你不信，大可亲自去寻。如今我已不是你对手，若师尊尚在人间，或许还能制你一二。但现在……”
他停顿片刻，冷冷凝视着对方。
张玄机面色起伏不定。
尽管法海所言句句在理，但他内心深处始终不信——那位通天彻地的师尊，怎会在如此短暂之时便就此消亡？
“不可能……绝无可能……”他低声呢喃。
“怎么，你在质疑我？”
“师尊天赋冠绝古今，岂会轻易陨落？！”
“天下之事，哪有绝对。”法海嘴角微扬，露出一抹冷笑，“当年，我师尊也以为自己不会死在你手中。临终前，他亲手将你送入轮回之门。如今，你还记得那扇门吗？”
“轮回之门！”张玄机身躯剧颤，如遭雷击。
记忆翻涌而来——那无数生死一线的瞬间，那灵魂撕裂般的痛楚，他曾一次次从死亡边缘爬回。
而那次，正是师尊亲手推开那扇门，将他送入其中。
他还记得，师尊曾说：只要撑过轮回之门的尽头，便可重生。
没错，轮回之门，并非虚幻传说，而是一道真实的空间裂隙。
其内，藏着通往异界的通道。
但其中游荡着无数恶鬼，他们觊觎活人躯壳，企图夺舍；或抽取魂魄炼器，所成之物，皆为灵器级法器。
张玄机听完法海所言，眉头深深锁起。“这么说来，师父的师尊，早已被那些恶鬼占据肉身？”
法海缓缓点头，神情凝重。
“我的师父的确已沦为厉鬼操控的躯壳。他们不仅夺舍成功，还驱使他行事。更可怕的是，这些邪灵修为惊人，其中一些，竟已炼成元婴！”
“修真界中，能达元婴大圆满者屈指可数。而这些人虽具元婴之形，实则已踏入分神境界。”
分神期的存在，已近乎传说中的仙人。他们掌握诸多玄妙法门，战力远非筑基之辈可比。
再往上，是化神之境，乃至只在古籍中出现的金丹期。此等人物，被称为大能，举手投足间可改山换水。
金丹与元婴，已是修真界的巅峰力量。然而世间仍有无数隐世强者，连整个修真界都心存畏惧。正因如此，师父才始终如履薄冰。
“你可知这些强者的来历？”法海问。
张玄机沉默不语，心中翻涌如潮。
他从未想过，敬爱的师父竟早已身陨。一时间，连那群厉鬼的存在都被他抛诸脑后。
“法海师兄，既然你知道师父的下落，为何不带我去见他一面？”
法海摇头，声音低沉：“并非我不愿带你去。而是……我根本找不到他了。”
“他已经踏入轮回之门。”
“什么？！”张玄机猛然抬头，“你说他已进入轮回？”
“正是。他本奉命前往天剑山，欲斩杀你以绝后患。但途中遭遇数位极境高手，激战之后败亡，随即被送入轮回之门。”
“你是说……他被人杀了？”张玄机声音微颤。
法海再次点头。
刹那间，悲痛与怒火在张玄机身内炸开。连师父都无法抗衡的敌人，究竟是何方存在？
他们从何处而来？为何突然现世？
是某个秘而不宣的宗门？还是深藏地底的古老世家？亦或，是早已消失于历史长河的异族复苏？
无数疑问在他心头盘旋，如风暴般无法平息。
“对了，”张玄机忽然想起一事，目光灼热地望向法海，“你方才说，为保我性命，将我送入轮回之门。那你是否知晓，在轮回尽头，另有一扇门？”
“那扇门后，是否藏着师祖留下的秘典？”
他的眼神燃起希望之火。如今世上，唯有找到师祖遗留的功法与至宝，才有可能逆转生死，救回师父。
这份渴望，几乎令他颤抖。
法海冷笑一声：“你想得倒好。这世间哪有这般轻易的事？”
“除了你之外，还有许多人，也在寻找那扇门。”
那些人，踏出一步后便再未归来。法海语气平静，仿佛在陈述一件早已注定的事实。
“那究竟是何处？”张玄机心头一紧，脱口而出。
“不如先想想你自己的处境。”法海目光淡然，“我所知有限，但有一点你可以确信——只要我还在这方天地间，便会倾尽所能助你前行，哪怕付出性命，也不会退缩。”
“多谢你，法海师弟。”张玄机轻声道。
他望着对方，心中泛起一丝暖意。那种无需言明的信任，像风拂过湖面，悄然荡开。在这陌生的世界里，这份情谊显得格外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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