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育良拎着从汉东带来的一些土特产走出了机场。
望着眼前车水马龙、川流不息的街道,他心头忐忑难平,缓缓掏出手机,手指微微一顿,终究还是拨通了刘振东此前发来的号码。
“嘟嘟——”
两声忙音过后,电话被迅速接通,听筒里传来沉稳的男声道
“喂,我是袁华,请讲。”
高育良立刻敛神屏气,语气带着几分谨慎恭敬道
“袁秘书,您好,我是汉东的高育良,我刚到汉东,您看张老这会有时间吗?我想上门拜访?”
听完来意,袁华心中当即了然
——此前老板早已特意叮嘱过此事,他不敢有半分怠慢,当即沉声回复道
“育良同志,老板特意交代过您的事。您现在在什么位置?”
“袁秘书,我刚下飞机,还在机场这边。”
“好,您保持电话畅通,我马上安排车辆过去接您。”
挂断电话,袁华即刻起身,快步走向老板的办公室。
“咚咚咚——”
“进。”
屋内传来一声低沉的回应。
袁华推门而入,快步走到办公桌前,对着正在伏案办公的老者躬身汇报道
“老板,汉东的高育良已经到机场了。”
张峰闻言,手中握着的笔锋微微一顿,抬眸思索片刻,缓缓开口道
“让他直接去家里吧。忙完手头这点事,咱们也早点回去。”
话音落下,他便收回目光,继续专注处理手头的公事情。
“是。”
袁华应声颔首,轻手带上门转身离去。
出门后,他立刻安排车辆赶往机场接人,并特意叮嘱司机,将高育良直接送至老板家中。
司机不敢有丝毫耽搁,领命后即刻驱车出发,朝着机场方向疾驰而去。
高育良将手中第三支烟的烟蒂摁,灭在吸烟室的烟缸里时,兜里的手机便骤然响起。
他眸光一动,立刻伸手接起。
“您好,我是袁秘书安排来接您的司机,请问您现在在哪个位置?”
听筒里传来沉稳恭敬的声音。
高育良一边应着话,一边抬眼在车流与人影中逡巡,不多时便锁定了对方报来的车牌号
——一辆黑色红旗轿车正缓缓驶来。
他抬手冲车窗方向挥了挥,轿车随即稳稳停在他面前。
司机迅速推门下车,快步绕到后座,恭敬地拉开车门,略带歉意地欠身道
“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刚才路上有些拥堵,耽误了点时间。”
高育良脸上噙着淡笑,随口寒暄了两句,便弯腰坐进后座。
司机见状,立刻关好车门回到驾驶位,启动车辆,平稳地汇入车流。
一路走走停停,车窗外的繁华景象渐渐褪去,约莫半小时后,车辆拐进一条静谧的老胡同。
穿过青砖灰瓦的巷道深处,最终驶入一座古色古香的四合院内,稳稳停在正屋门前。
高育良刚下车,便有一位身着素雅长衫的中年男子上前,恭敬地颔首示意,引着他穿过回廊、绕过庭院,在错落的厢房间左拐右绕,最终踏入一间装修古朴雅致的书房。
中年男子看着像是府里的管家,端来一杯冒着氤氲热气的热茶递到高育良手中,轻声道
“您先慢用茶水,领导处理完手头的事,很快就到。”
高育良颔首致谢,顺手将带来的汉东特产递了过去。
管家接过一看,皆是些寻常地方风物,并无贵重之物,便坦然收下,转身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屋内只剩高育良一人,他端着茶杯,目光缓缓扫过书房陈设。
整间书房以实木打造,书架沿墙而立,从地面一直顶到房梁,密密麻麻摆满了各类书籍,既有经典着作、文献,也有历代典籍、史学论着与名家文集,甚至不乏数部线装孤本,纸页泛黄却装帧精致,连他这般藏书多年的人都未曾见过,瞬间便被深深吸引。
但念及书房主人的身份,他不敢有半分逾矩,只是静静站在原地品茶,手指轻轻摩挲着杯壁。
一杯热茶添了三次水,中途起身去了趟卫生间,再次返回书房坐下没多久,便听见院外传来汽车驶入的动静。
高育良心头一凛,瞬间敛去所有杂念,脊背下意识挺直,整个人精神陡然紧绷起来,他知道,正主到了。
没让他再多等片刻,书房的门便应声推开。
一名六十多岁的老者缓步走入,身着笔挺的深灰色中山装,胸口的国辉在暖光下熠熠生辉,虽身形略有佝偻,却难掩周身沉稳肃穆的气度,一头花白的发丝梳得一丝不苟,每根都透着规整严谨的气场。
“你就是育良同志吧!让你久等了!”
张峰的声音洪亮爽朗,带着自带的厚重底气。
说话间,他目光温和却不失审视地上下打量着高育良
——身形挺拔,眉宇间藏着学者的儒雅清隽,举止沉稳有度,不见半分浮躁急切。
他此前早已看过高育良的资料,知晓其学者出身,如今初次相见,这份由内而外的书卷气与分寸感,倒比预想中更合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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