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会议室里,白炽灯光在案宗堆积的会议桌上投下冷硬的光。苏然眉头紧锁,指尖在江慎人际关系网的资料上轻点,试图从密密麻麻的名字里揪出那根隐藏的线索。江慎的社交圈子看似繁杂,可真正有深度交集的……”苏然话音未落,会议室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门口。林悦身着米白色风衣,剪裁利落的衣料贴合她修长的身形,长发因沾了些水汽微微蜷曲,发梢还挂着几缕细不可察的水珠,像是刚从雨里穿行而来。她手里攥着心理评估报告,步伐沉稳却又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轻盈,踏入这满是肃杀之气的空间,像是一阵带着薄荷香的风,搅乱了会议室里凝滞的空气。
局长让我协助分析凶手动机。”林悦的声音清泠,像是春日融雪后的溪水,却又暗藏着让人不容忽视的力量。她扫了眼墙上投影的现场照片,目光在那幅带血的自画像上定住。画面里,江慎扭曲的面容上,瞳孔大得有些骇异,林悦微微眯眼,“死者瞳孔放大程度异常,恐惧中带着……解脱?苏然抬眼,锐利的目光像出鞘的刀,第一次见如此直白剖析死亡心理的专家,语气不自觉带了刺:“林小姐是来破案,还是来解读艺术?
林悦没被这锋芒吓到,唇角勾起一抹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笑,“苏警官,犯罪心理学本就是解读‘人性艺术’,凶手留下的每一处痕迹,都是他心理褶皱的投影。”说着,她走到会议桌前,将心理评估报告轻轻放下,纸张与桌面相触的轻响,在安静的会议室里被无限放大。苏然盯着那叠报告,沉默几秒,指节叩了叩桌面,“行,那林专家说说你的‘艺术解读’。林悦也不客气,抽出一张现场照片,平铺在桌上,“从现场痕迹看,凶手对江慎有强烈的情绪诉求,可这种诉求不是简单的仇恨。”她指尖划过照片上带血的自画像轮廓,“你看这笔触,混乱却又有规律,像是凶手在借死者的形象,宣泄自己的某种执念。而死者的表情,恐惧和解脱并存,说明他对凶手的出现,并非完全抗拒,甚至……”林悦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甚至可能在某种程度上,是期待的。
期待?”苏然重复着这两个字,眉头拧得更紧,“一个人会期待自己被杀害?林专家,你这说法太……太唯心?”林悦接话,却没生气,“苏警官,当我们用常规刑侦手段陷入僵局时,就得剖开人心这层迷雾。”她翻开报告,“江慎近期的心理测评显示,他有严重的自我否定倾向,甚至在咨询记录里,提到过‘想要摆脱却又无力挣脱’的状态。而凶手,极有可能是捕捉到他这种心理漏洞的人。
会议室里一阵沉默,苏然的同事们面面相觑,有人忍不住开口:“林顾问,那照你说的,这凶手和江慎是……共生关系?
可以这么理解。”林悦点头,“凶手需要通过对江慎的‘处置’来满足自己的心理需求,江慎则在这种极端行为里,寻求某种自我救赎式的解脱。
苏然盯着林悦,像是要把她看穿,“林专家,这些都是你的推测,刑侦需要证据。证据会来的,苏警官。”林悦看向墙上的自画像,嘴角扬起意味不明的弧度,“凶手留下这么鲜明的心理印记,就不会只做这一次‘艺术创作’。
正说着,会议室的电话突兀响起,打破了这紧绷的对峙氛围。苏然快步过去接听,脸色瞬间一变,转身看向众人:“城郊废旧工厂,又发现一具尸体,死亡状态……和江慎案高度相似。林悦闻言,眼神里闪过一丝锐利,“看来,我们的‘艺术家’,开始新一轮创作了。苏然深吸一口气,看向林悦:“林专家,现在,你要跟我们去现场‘解读艺术’吗?林悦笑了,这次的笑意里多了几分硝烟味,“求之不得,苏警官。
城郊废旧工厂,锈迹斑斑的铁门半掩着,夜风灌进去,发出“呜呜”的哀鸣。警车的红蓝灯光在灰暗的空间里闪烁,将众人的影子拉得老长。苏然带着组员最先冲进去,林悦跟在身后,风衣下摆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刺鼻的腐味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借着灯光,能看到厂房中央的椅子上,一具尸体被摆成奇怪的姿势,脸上同样有一幅尚未干涸的血绘,而死者的表情,和江慎案如出一辙——恐惧与解脱交织。
林悦走近,蹲下身,没去看尸体的脸,反而盯着血绘的线条。苏然在一旁观察她的动作,“林专家,看出什么了?林悦指尖轻轻触碰血绘边缘,“笔触比上一次更肆意,凶手的情绪更强烈了,他在……加速。“加速?”苏然皱眉,“什么意思?
凶手的心理诉求在膨胀,他不满足于之前的节奏,这一次,他更急切地想要完成自己的‘作品’,或者说,他在和某种东西赛跑。”林悦说着,目光扫向厂房四周,破旧的机器、堆积的废料,在阴影里像是蛰伏的怪兽。苏然安排组员封锁现场、采集证据,自己则和林悦在厂房里踱步。走到一处堆积着废弃油画颜料的角落时,林悦突然停住,弯腰捡起一个小物件——是个银色的耳钉,样式简约,却在昏暗里闪着冷光。苏警官,可能是凶手落下的。”林悦将耳钉递过去,苏然接过,仔细端详,“拿去鉴定科,看看能不能提取到DNA。正说着,鉴证科的同事在尸体旁有了新发现,死者的指甲缝里,抠着一小块布料,看材质,像是风衣的料子。苏然眼神一动,看向林悦身上的米白色风衣,却见林悦也正若有所思地盯着那布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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