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那句“容后再议”像一盆冷水,将范林浇了个透心凉。回到客房,他摩挲着女帝赏赐的那一百两金锭,却感觉不到丝毫喜悦。钱是有了点,但距离他“AK47平天下”的梦想,还差着十万八千里。
更让他脊背发凉的是,一股强烈的、源自本能的危机感,如同毒蛇般悄然缠上了心头。
袁天罡。
这个名字,如同梦魇,一直潜藏在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最深处。一个活了三百年的老怪物,执掌不良人,布局天下,视众生为棋子。自己这个突然闯入的“变数”,带着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知识和武器,还试图改变既定的“剧情”……袁天罡会怎么想?会怎么做?
范林可不认为自己是那种能虎躯一震、让袁天罡纳头便拜的“天命之子”。更大的可能,是被这位不良帅当成需要清除的“BUG”,随手捏死。就像碾死一只碍事的蚂蚁。
一想到袁天罡那深不可测的武功,那操控人心的手段,那视人命如草芥的冷漠,范林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MP5?在袁天罡面前,跟烧火棍有什么区别?恐怕连他护体罡气都破不开!
不行!绝对不能坐以待毙!必须主动出击!在袁天罡决定对他下杀手之前,先表明立场,争取一线生机!
一个大胆到近乎疯狂的念头,在范林脑海中成型——去藏兵谷!直接去见袁天罡!
风险极大,几乎是九死一生。但这也是唯一可能化解危机的办法。躲是躲不掉的,在袁天罡面前,他无所遁形。唯有展现出自己的“价值”和“无害”,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他仔细回忆着原着中袁天罡的性格和追求。袁天罡要的是什么?是李唐复辟,是天下按照他设定的轨道运行,最终将李星云推上皇位(虽然手段极端)。那么,自己这个“变数”,是否可以包装成“助力”?
范林越想越觉得,这是唯一的生路。他必须让袁天罡相信,自己的出现,非但不会破坏他的计划,反而能加速计划的实现,甚至完成得更好!
第二天,范林求见女帝。
“你要告假一月?”女帝看着下方恭敬站立的范林,珠帘后的目光带着一丝探究,“所为何事?”
范林早已准备好说辞,神色诚恳中带着几分凝重:“回殿下。范林近日静思己过,深感此前献策虽有些许新意,却失之空泛,对天下局势、各方势力根底了解仍浅。故想借此机会,游历四方,实地勘察,尤其是梁国、晋国等地,以期将来能为殿下提供更切实、更具操作性的方略。”他顿了顿,补充道,“此事关乎岐国未来,范林不敢懈怠。”
这个理由冠冕堂皇,听起来完全是一副忠心谋士为君分忧的架势。
女帝沉默片刻。范林的能力她已经见识过,其想法天马行空,或许真需要些实地见闻来夯实。而且他刚立下功劳,赏赐也给了,请个假似乎并无不可。
“准。”女帝淡淡吐出一个字,“一月为期,早去早回。”
“谢殿下!”范林心中一块大石落地,恭敬退下。
他没有丝毫耽搁,立刻收拾行装。除了必备的干粮、水囊和那百两黄金(路上盘缠和可能的“活动经费”),最重要的就是那把MP5冲锋枪和几个压满子弹的弹匣(虽然无限子弹,但样子要做足)。他将枪小心地藏在行李最底层,用衣物包裹好。
快马加鞭,范林离开了凤翔城,却没有前往梁国或晋国,而是一路向西,朝着那传说中阴森恐怖的藏兵谷方向疾驰而去。
路途遥远,风餐露宿。范林不敢有丝毫停歇,心中那根弦始终紧绷着。他反复推演着见到袁天罡时该说什么,做什么表情,如何才能在最短时间内打动(或者说唬住)那个老怪物。
他不知道袁天罡是否已经察觉了他的动向,但他必须去赌这一把。
不知过了多少天,人困马乏之际,一片荒凉死寂的山谷出现在眼前。怪石嶙峋,寸草不生,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山谷入口处,隐约可见一些残破的机关和建筑遗迹。
这里,就是藏兵谷了。
范林勒住马,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翻身下马,将马匹拴在谷外一棵枯树上,然后郑重地解下背包,取出那把MP5,检查了一下,确认状态良好,然后背在身后。这或许是他唯一能带来一点点安全感的物件了,虽然他知道这安全感有多么脆弱。
他握紧了冰凉的枪身,一步步朝着那幽深如同巨兽之口的山谷入口走去。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那股无形的压力在增强,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盯着他。
就在他即将踏入谷口的那一刻,一个身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前方。
那人就站在谷口中央,仿佛亘古以来就站在那里。一身玄色劲装,脸上覆盖着那标志性的、毫无表情的玄铁面具。他就静静地站着,没有任何动作,却仿佛是整个山谷的中心,所有的死寂和压迫感都源于他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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