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只截然不同的手,在这一刻,因为那方沾染了共同鲜血的印泥,因为那张承载着共同“基业”的巨幅契约,紧紧地叠在了一起!
“从今往后!” 王强第一个吼了出来,虎目圆睁,声如洪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秦玉龙的声音清越而坚定。
程度吸了吸鼻子,带着点哭腔,却努力挺起小胸脯:“有福同享!有难……有难……”
他卡壳了,眼巴巴地看向主心骨李之源。
李之源乌溜溜的大眼睛扫过三个伙伴,小脸上绽放出一个灿烂又带着点小狐狸般狡黠的笑容,他用力将四只叠在一起的手往下一压,清脆的童音带着不容置疑的“老大”气势,响彻演武场:
“有福同享!有难……源哥儿扛!”
“噗嗤!” 秦玉龙第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哈哈哈!”王强也咧开大嘴。 “对对对!有难源哥儿扛!”程度破涕为笑,小鸡啄米般点头。
哄笑声中,四只手用力晃了晃,然后同时松开!
那张承载着《风行天下合伙书》的巨幅契约,在秋日的阳光下,在演武场弥漫的汗味与皮革气息中,静静地躺在紫檀木八仙桌上。四个暗红色的指印,如同四枚奇特的徽章,烙印其上,无声地宣告着一个属于纨绔、却野心勃勃的联盟,就此诞生。
铁柱挠着头,看着笑得东倒西歪的小王爷和三位公子,虽然不明白他们笑什么,但也跟着嘿嘿傻笑起来,扛起他那根巨大的木桩,继续绕着场子咚咚咚地跑了起来。
鼓声虽歇,但那沉重的余韵,仿佛还在这片属于力量与契约的天地间,久久回荡。
哄笑声渐歇,演武场上重新回荡起护卫们操练的呼喝和铁柱那标志性的、咚咚咚的沉重脚步声。那张承载着《风行天下合伙书》的巨幅契约,在紫檀八仙桌上静静铺展,四个暗红的指印如同新盖的印章,还带着朱砂和鲜血未干的湿润气息。
程度还在对着自己被丝帕包裹成小粽子的食指吹气,小脸皱巴巴的,时不时幽怨地瞥一眼秦玉龙,仿佛那契约纸是吃人的砂纸。秦玉龙则已恢复了那副万事不萦于怀的沉静模样,正小心地整理着契约边缘的褶皱,仿佛在呵护一件稀世珍宝。
李之源重新窝回他的宽大圈椅里,翘着小短腿,那颗温润的南海珍珠在他指尖灵活地转动,反射着秋日清亮的光。他乌溜溜的眼睛扫过契约,又扫过三个伙伴,最后落在来福捧着的那个盖着红绸的大托盘上,小脸上露出一个“终于到正戏了”的狡黠笑容。
“好啦!盟也结了,血也歃了,指头也喇了……” 他故意拖长了调子,眼神瞟向还在哼哼唧唧的程度,“该分……哦不,该定定咱们这‘风行天下’的买卖章程了!” 他小手一挥,“来福!亮家伙!”
“好嘞!” 来福早就等得心痒难耐,闻言立刻精神抖擞,一把掀开了托盘上的红绸!
托盘里,赫然是四个大小一致、用整块上好紫檀木雕琢而成的匣子!匣子表面打磨得光滑如镜,边缘镶嵌着细细的金丝云纹,低调中透着华贵。每个匣子盖子上,都用不同的字体阴刻着一个名字:李之源、王强、秦玉龙、程度。
“哇!” 程度瞬间忘了手指的疼,眼睛放光,凑了过去,“源哥儿!这匣子真漂亮!给我们的?”
“打开看看!” 李之源得意地扬了扬小下巴。
四人各自拿起刻着自己名字的匣子。咔哒一声轻响,机括弹开。
匣内铺着柔软的明黄色锦缎,上面整整齐齐地码放着一叠东西。
最上面,是一枚半个巴掌大小、沉甸甸的腰牌。材质非金非玉,入手温润微凉,似某种特殊的硬木,又隐隐透着金属的光泽。腰牌正面浮雕着繁复的云纹,云纹中心,是一个铁画银钩、气势磅礴的“风”字。背面则阴刻着持有者的名字和一行小字:“风行天下,商通寰宇”。腰牌边缘镶嵌着细密的金线,更添几分不凡。
腰牌下方,是厚厚一叠印制精美、边缘烫金的……金票!票面额值从十两、五十两到一百两不等,每一张都散发着油墨特有的、令人心醉的香气。金票正面是“风行钱庄”的朱红大印和繁复的防伪暗纹,背面则印着持有者的名字和一个小小的、风格化的“风”字标记。数量之多,足以让程度倒吸一口凉气,连王强都瞪大了眼睛——这可比他爹给的零花钱多太多了!
金票下面,还有一沓空白的、同样印制考究的契书纸张,抬头印着“风行天下契约专用”,以及几方小巧玲珑、刻着“风”字和持有者名字的私人印章。
“腰牌是咱们‘风行天下’的凭证,见牌如见人!” 李之源拿起自己匣子里那枚沉甸甸的腰牌,在指尖掂了掂,小脸上满是郑重,“日后无论咱们谁名下的铺子、银号、镖局,还是以后要开的更多买卖,执此腰牌者,皆可便宜行事!账房支钱,掌柜听令,畅通无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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