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门崩塌的轰鸣声中,楚狂的躯体正在发生最后的异变。
他破碎的黑袍下,皮肤寸寸龟裂,露出底下流动的暗红纹路——那不是血管,而是一道道具象化的剑意脉络。脊梁骨节节突起,如出鞘利剑般刺破血肉,在空气中凝结成十二道血色剑棘。
最骇人的是他的右眼,瞳孔已化作旋转的剑形,每转动一度,就有古老的剑诀在虹膜上闪现。左半边脸却保持着惊人的平静,甚至还能看到当年那个少年剑客的轮廓。
原来如此......他的声音忽然变成双重音调,既有楚狂的低沉,又混着叶红绫的清冷,血凰泣刃从来就不是魔兵......随着这句话,他心口浮现出半枚晶莹剑印,正与玉简发出的微光遥相呼应。
那颗悬浮在空中的赤金心脏突然剧烈收缩,随后猛然炸开——但不是毁灭,而是重生!无数血丝般的金线从心脏迸射,缠绕上修罗焚天阵中的七柄魔剑残骸。血凰泣刃的碎片最先响应,化作流动的赤金熔岩覆盖楚狂右臂;紧接着是黄泉剑的煞气凝成左臂黑甲;陨星、苍冥、天机、弑神、贪狼五剑的精华分别凝结为脊骨、肋骨、胫甲、肩刺与额冠。
而最惊人的变化在背部——
伴随着一连串血肉撕裂的闷响,十二道狰狞剑翼破体而出!每道剑翼都由无数细密剑骨拼接而成,表面覆盖着半透明的血色筋膜,翼展舒展时竟达十余丈,将整片天空都染成暗红。
这些剑翼并非死物——它们如同活物般呼吸律动,边缘处不断滴落液态的剑气,坠地便腐蚀出深不见底的孔洞。更可怕的是每片剑翼末端都生着倒钩,钩尖上悬挂着十二魔剑的虚影,正是当年被凌霄子收集的禁忌之剑。
当最后一对剑翼完全展开时,楚狂脚下突然浮现出巨大的剑阵图腾。阵眼处赫然是两柄交错的剑影——一柄是血凰泣刃的轮廓,另一柄,分明是叶红绫当年的佩剑朱颜劫。
不同于先前的虚影,这次每一道剑翼都是实体:赤金、玄黑、银灰、深紫、湛蓝、暗红、惨白……七种主色交织五道辅色,翼刃上天然铭刻着修罗族古老的王族血纹。当十二翼完全展开时,方圆千丈的碎石全部悬浮而起,仿佛重力被生生斩断!
“这才是……真正的修罗王。”月姬跪伏在地,泪水砸在焦土上。她怀中紧抱着那株双色嫩芽——赤红与洁白的两片叶子无风自动,像是在呼应楚狂的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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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墟另一端,本该死去的凌霄子突然抽搐起来。
他那具被斩成两截的残躯诡异地蠕动着,断面处钻出无数细如发丝的金色剑脉,像蛛网般将分离的躯体重新缝合。更骇人的是,每道缝合痕迹下都有暗芒流动,仿佛皮肤下藏着无数柄微型飞剑在重组脏腑。
嗬......嗬......
破碎的喉管里挤出非人的喘息声,原本被血凰泣刃击碎的左眼窝里,此刻正生长出一颗纯粹由剑气凝聚的金色眼球。那颗竖瞳转动时,空气中便浮现出细密的剑痕,连光线都被切割成碎片。
最诡异的是他的右手——五指已经完全剑刃化,正不受控制地在地上刻划着古老禁术的符文。每画完一笔,就有魔剑的虚影从伤口中渗出,仿佛这具躯体早已不是血肉之躯,而是某种剑器的容器。
他的身体如同破碎的瓷偶,皮肤下透出诡异的金光。那道被叶红绫贯穿的伤口中,钻出无数金色丝线,将残躯强行缝合。当丝线蔓延到面部时,左眼眶里的眼球“啵”地一声爆裂,取而代之的是一颗纯粹由金光构成的竖瞳!
“天……道……”凌霄子的声音变成三重混响,像是三个不同的人同时在说话。他抬手一招,原本插在废墟中的天罚剑自动飞入掌心,剑身却变成了半透明的金色,“楚狂……你可知……何为永恒?”
他挥剑的动作轻描淡写,却有一道金色波纹无声扩散。波纹所过之处,时间仿佛凝固——悬浮的碎石定格在空中,燃烧的火焰停止摇曳,甚至连月姬睫毛上将落未落的泪珠都静止了!
唯有十二翼状态的楚狂还能移动。他侧身避开金色波纹,却发现一片剑翼尖端被擦到,那部分竟直接化为金沙消散!
“时间法则?”楚狂的修罗瞳首次露出惊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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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霄子——或者说天道傀儡——踏空而来。每一步都在脚下凝结出金色莲印,那些莲印中不断浮现过去的画面:楚狂母亲跳下祭坛、白芷被植入天魔种子、叶红绫焚心化剑……
“看啊……”天道傀儡的金瞳流转,“这些都是……注定无法改变的‘因’。”
楚狂突然笑了。
他十二剑翼同时震颤,翼刃上的王族血纹亮起刺目红光:“那你看看这个‘果’!”
剑翼斩出的不是剑气,而是一道道血色裂缝!那些裂缝中竟浮现出未来的片段:天门闭合、赤金莲花盛开、白衣女子轻抚短剑……
金色时间波纹与血色未来裂缝相撞,爆发出令空间扭曲的冲击波。万剑峰剩余的半截山体在这股力量下彻底汽化,而冲击中心的两道身影已经化作光团缠斗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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