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裴建国脸上的笑容淡去，他叹了口气，对神色复杂的沈忠说道：“老沈，走吧，去我那儿，喝一杯。”
沈忠看着黎望舒离去的方向，眼神复杂难辨，最终也沉重地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基地高层休息室内。
裴建国拿出茶叶，熟练地泡了两杯茶，推到沈忠面前，自嘲地笑了笑：“以前喝一杯，喝的是酒，现在嘛，只能以茶代酒了，将就一下吧。”
沈忠端起茶杯，却没有喝，只是摩挲着温热的杯壁，苦笑了一下。
裴建国直接切入正题：“怎么说？看刚才那架势，是为了解毒剂？”
沈忠点了点头，声音带着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那孩子……他成功了，他真的把那个能够抑制甚至逆转丧尸病毒的初级解毒剂样本，带回来了。”
裴建国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但语气依旧平稳：“这是天大的好事啊！”
沈忠却重重地叹了口气，脸上满是无奈和挫败：“但是……他说他不知道完整的制作方法和工艺细节，样本只有那么一点，用完了就没了，没有配方，我们根本无法复制，更别说大规模生产。”
裴建国沉默了片刻，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最终沉声道：“老沈，听我一句劝，不要逼那孩子。
他能活着回来，能把样本带回来，已经是奇迹了。
这背后他付出了什么，承受了什么，我们无法想象。别再给他加压了。”
沈忠看着裴建国，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笑容，带着点感慨：“怪不得当年老师最终选了你做接班人……老裴，你是真的……足够冷静，也足够……有人情味。”
裴建国笑了笑，带着点追忆：“那时候你这家伙，可是这不服那不服，没少给我使绊子。”
沈忠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过去的争强好胜，在残酷的末世面前，早已显得微不足道。
这时，休息室的门被推开，顾擎苍（顾父）、秦卫国（秦父）、阎战（阎父）三人也走了进来。
顾擎苍一边拉开椅子坐下，一边调侃道：“呦，二位首长这么清闲啊？大晚上在这儿品茶？”
裴建国给他们也各自倒了杯茶，笑道：“你们不也来了？消息够灵通的啊。”
秦卫国嗓门洪亮，直接说道：“能不知道吗？研究院那边动静闹得可不小！
现在基地里差不多都传开了，说黎家那小子回来了，结果刚回来就跟研究院那帮老学究吵起来了！”
阎战性格沉稳，话不多，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直接点明核心：“怎么着？还是因为解毒剂的事？”
沈忠点了点头，脸上带着深深的自责和无力：“是啊……这孩子，好不容易才从那个地狱般的实验室里爬出来，身心俱疲，伤痕累累……我作为他的老师，非但没有好好安抚他，却……却又亲手把他推向了另一个充满压力和质问的深渊……我真是……” 他说不下去了，重重地叹了口气。
顾擎苍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老沈，你也别太自责，这事儿……唉，谁不是呢？我们这帮老家伙，把太多的希望和重担，都压在这些孩子身上了，他们这个年纪，本该……唉！”
他想说本该无忧无虑，但在末世，这早已成了奢望。
秦卫国也收敛了笑容，语气沉重：“是啊，看看我们家那两个臭小子，还有小峥、小渊他们……哪一个不是被逼着快速成长，承担起他们这个年纪不该承担的责任？”
阎战放下茶杯，目光扫过几人，忽然换了个话题，语气平淡却带着审视：“你们几个，对那个叫洛渺的孩子，怎么看？”
裴建国装傻：“谁啊？哪个洛渺？”
阎战哼了一声，毫不客气地戳穿：“别装傻，还能有谁？就是一直跟在小峥身边那个，看起来白白净净、有点害羞胆小的那个小子。
我观察了他一路，总觉得……那孩子不简单，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单纯。”
裴建国立刻维护道：“哪里不简单了？我看那孩子就挺好！善良，懂事，关键时刻也靠得住！
这一路上要不是他，小峥他们还不知道要多受多少罪呢！”
秦卫国看着裴建国那护犊子的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指着他对另外两人说：“哈哈哈哈！看到了吧！老裴还是这样！护短护得没边了！”
沈忠也笑了笑，推了推眼镜，以他研究者的客观角度分析道：“洛渺那个孩子……乍一看，确实像个害羞胆小的邻家弟弟。
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裴峥那个小队，看似是裴峥在主导，但很多关键的决定，或者遇到难以抉择的情况时，所有人的目光，包括裴峥，都会下意识地看向洛渺，仿佛在等待他的某种……确认或者指引。
整个团队的凝聚力，也似乎是以他为核心无形中凝聚起来的，这很特别。”
顾擎苍沉吟片刻，做出了决定：“再观察一段时间吧，如果这孩子真的有什么特别之处，只要他的心是向着基地，向着人类的，那就是我们的幸运，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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