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保持固定距离、既不远离也不靠近的跟车方式……更像是把我们当成了‘开路的’，或者……在观察我们。”
在末世，这种尾随行为往往意味着不怀好意。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对开车的秦峰说道：“秦峰，前面岔路口，咱们不走大路了，改走郊外那条废弃的旧公路，路况差一点，但视野开阔，看他们跟不跟。”
秦峰也笑了，立刻领会了裴峥的意思：“明白！”
这是要试探一下后面那辆车的意图。如果只是巧合同路，对方很可能不会选择难走的旧路；如果执意跟来，那就基本可以确定是别有用心了。
傍晚时分，车队按照计划，在郊外一处相对平坦、靠近水源的空地扎营休息。
这条旧公路年久失修，颠簸异常，跟了一天的车，大家都有些疲惫。
刚安顿好不久，季逐渊就注意到远处灯光闪烁，他走到营地边缘，用望远镜看了看，回头对众人说：“那辆面包车……果然跟过来了。”
众人闻言，都警惕起来，朝那个方向望去。
只见那辆破旧的面包车停下，车门打开，从上面陆续下来了六个人。
四个男人，两个女人。看穿着和状态，不像穷凶极恶之徒，但也绝不是那种毫无防备的普通幸存者，每个人都带着武器，动作间透着警惕和一股隐隐的……市侩气。
夏栀原本正在帮忙生火，随意地朝那边瞥了一眼，目光落在其中一个穿着皮夹克、头发抹得油亮、正跟身边一个女人低声说笑的男人脸上时，动作猛地顿住了，脸上闪过一丝极其明显的错愕和……厌恶？
一直关注着夏栀的秦峰立刻察觉到了他的异常，凑过来低声问：“怎么了？认识？”
他顺着夏栀的目光看去，也看到了那个男人。
夏栀收回目光，表情恢复了惯有的平静，但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和无奈：“嗯……我前男友，叫高湛。”
秦峰眉头立刻蹙了起来，语气也冷了几分：“就是……当初出轨，被你抓了个正着的那个？”
夏栀点点头，表情更尴尬了，补充了一句：“不过……看这样子，他好像又换人了。”
他指的是高湛身边那个正依偎着他的、打扮艳俗的女人，显然不是当初夏栀抓到的那一个。
秦峰闻言，愣了一下，随即看向夏栀，眼神里带着点复杂，最终化为一声无奈的低笑，抬手揉了揉夏栀的头发：“宝贝……你的审美……还真是……”
他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
当初怎么会看上这么个玩意儿？
夏栀也有些窘迫，耳根微红，低声辩解：“年少无知……谁还没个眼瞎的时候……”
他也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以这种方式，再次遇到这个让他恶心的人。
他们这边正低声交谈，那边下车的六人中，那个叫高湛的男人似乎也注意到了这边营地的人。
他目光扫过，当看到夏栀时，明显也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一种混合着惊讶、尴尬，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惊喜”？
他立刻对身边的同伴说了几句什么，然后竟然径直朝着夏栀他们营地的方向走了过来！
秦峰眼神一冷，立刻上前一步，挡在了夏栀身前，目光冰冷地看着走近的高湛，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你谁？有什么事？”
高湛被秦峰的气势所慑，脚步顿了一下，脸上堆起一个自以为潇洒得体的笑容，目光却越过秦峰，看向后面的夏栀，语气带着刻意的熟稔和惊喜：“夏栀！真的是你啊！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他仿佛完全没看到秦峰挡在前面，也没注意到夏栀冷淡的表情。
夏栀从秦峰身后走出来，目光平静无波地看着高湛，声音清晰地吐出三个字，划清了界限：“前男友。”
他强调了那个“前”字。
高湛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显得有些尴尬，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油滑的样子：“哈哈……是，是前男友，夏栀，你还是这么……直接。”
他似乎想用“直接”这个词来掩饰自己的难堪。
就在这微妙又略带火药味的气氛中，不远处的洛渺和云驰已经迅速找好了“最佳观赏位置”——一块干净的大石头后面。
两人动作一致地坐下，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瓜子，默契地开始嗑了起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这边，脸上写满了“吃瓜看戏”四个大字。
至于为什么凌煊没过来一起嗑瓜子？
咳，这就要问几分钟前，突然把凌煊拉走、说是去“检查一下周围树林有没有危险”的秦烈了。
此刻，营地不远处的小树林里，隐约还能听到凌煊压低的抗议声和秦烈带着笑意的哄骗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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