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好玩的?”宫子羽被他拉起,半信半疑。
“打牌!”火麟飞眼睛发亮,“我新发明了一种玩法,叫‘斗麒麟’,可好玩了!要不要试试?”
“打……牌?”宫子羽茫然,“那是什么?”
“就是一种游戏,用纸牌玩。”火麟飞拉着他往羽宫走,“我做了副牌,正愁没人陪我玩呢!走走走,去你那儿,我教你,包教包会!”
宫子羽被他拽着,懵懵懂懂回了羽宫。火麟飞熟门熟路地摸进书房——他之前来送机关鸟时来过——从书架底下掏出个木盒,打开,里面是一叠裁得整整齐齐的硬纸片,上面用炭笔画着各种图案和符号。
“看,这就是牌。”火麟飞把牌摊在桌上,“一共五十四张,分四种花色:麒麟、凤凰、青龙、白虎。每种花色十三张,从一到十三,再加两张王牌。”
宫子羽拿起一张,上面画着个简笔的火麒麟,栩栩如生,旁边写着个“七”字。
“这……怎么玩?”他来了点兴趣。
“简单!”火麟飞洗牌——手法娴熟得让宫子羽怀疑他是不是常玩——“两人玩,每人发五张牌,比大小。同花顺最大,接着是四条、满堂红、顺子、三条、两对、一对、散牌。王牌可以当任何牌用。”
他一边说,一边发牌,给宫子羽演示。宫子羽起初还一头雾水,但几局下来,渐渐摸出门道。这游戏规则简单,但变化多端,需要记牌、算牌,还要揣测对方心思,竟意外地有趣。
“哈哈!我赢了!同花顺!”宫子羽甩出五张青龙花色的顺子,乐得眉开眼笑。
“厉害厉害!”火麟飞鼓掌,“子羽哥哥有天赋啊!”
“再来再来!”
两人就这么坐在书房里,打了一局又一局。宫子羽起初的郁闷早就抛到九霄云外,眼睛盯着牌,手里捏着牌,嘴里念叨着“这张该出不该出”,全然忘了什么宫尚角、什么功课、什么剑法。
火麟飞一边打牌,一边穿插着讲笑话、说趣事,把宫子羽逗得前仰后合。什么商宫新养的狸花猫把宫紫商最喜欢的裙子抓破了,什么徵宫后院的药草被鸟啄了宫远徵气得做了个稻草人,什么他自己小时候——虽然记忆模糊——好像偷过邻居家的桃子被狗追了三条街……
宫子羽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你小时候这么皮?”
“可能吧。”火麟飞耸肩,“反正印象里是挺能闹腾的。”
笑着笑着,宫子羽忽然安静下来,看着手里的牌,轻声说:“麟飞,有时候我真羡慕你。什么都不记得,反而没烦恼。像我,记得太多,想得太多,活得就累。”
火麟飞也收了笑,认真看他:“子羽哥哥,记不得有记不得的苦。我连自己从哪来、父母是谁、有没有兄弟姐妹都不知道。有时候半夜醒来,心里空落落的,像缺了一大块。”
他顿了顿,声音更轻:“但日子总得过,对吧?过去的事,记不得就记不得了。未来的事,想太多也没用。咱们能把握的,就只有现在。现在开心,就多笑一笑;现在难过,就找点乐子。你看,就像这牌,上一局你输得底朝天,这一局不就赢回来了?牌局如人生,有输有赢,看开就好。”
宫子羽看着他,看着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清澈的光,忽然觉得心里某个拧着的结,松开了些。
“你说得对。”他重重点头,“不想了!打牌!”
“这才对嘛!”火麟飞大笑,“来来来,这局赌什么?输的人学猫叫!”
“怕你不成!”
两人又笑闹成一团。
不知不觉,日头西斜,暮色四合。书房里点了灯,暖黄的光晕笼罩着两人。牌局正酣,宫子羽渐入佳境,竟连胜三局,乐得合不拢嘴。
“火麟飞!你又输了!学猫叫!快!”
火麟飞苦着脸,捏着鼻子:“喵~喵喵~”
宫子羽拍桌大笑,笑声传出书房,在寂静的羽宫里格外清晰。
门口,不知何时站了个人。
一身墨绿色长袍,脸色比袍子还冷,正是宫远徵。
他站在那儿,看着屋里笑作一团的两人,看着桌上散乱的纸牌,看着宫子羽眉飞色舞、火麟飞愁眉苦脸学猫叫,眼神一点点沉下来。
“咳。”他轻咳一声。
笑声戛然而止。宫子羽和火麟飞同时转头,看见门口的宫远徵,一个僵住,一个缩了缩脖子。
“远、远徵弟弟?”宫子羽干笑,“你怎么来了?进来坐,喝茶——”
“不必。”宫远徵打断他,目光落在火麟飞身上,“你病刚好,不宜熬夜。”
声音冷得像结了冰。
火麟飞立刻站起来,动作太急,带翻了椅子:“我、我这就回去!”
宫子羽看看宫远徵,又看看火麟飞,后知后觉地觉得这气氛……有点怪。但他还没想明白,宫远徵已经走进来,一把抓住火麟飞手腕,转身就往外走。
“哎,牌还没收——”宫子羽话没说完,两人已经消失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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