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谢“喜欢苍蝇卵的韩仙”)
其实,是我想错了,能够在基层混成乡镇长一级的人,要么就是人精,要么就是背后有山。
吴喻,之前任南东州委组织部信息中心三科副科长。
说起来大家可能不知道,这个信息中心其实就是一个副县级的事业单位,主任为副县级实职,三名副主任和一堆科长都是事业管理七级。吴喻这个三科副科长其实就是一个事业单位管理岗位八级。这一回上下交流,直接转成公务员不说,还提拔成了正科级。
相当于坐飞机。
这是南东州近年来新推行的一个政策,所有愿意下基层的事业干部,八级任乡长、七级任书记,这个政策看上去很公平,实际上水很深。
明面上看,到基层工作一年工资会减少三万元左右,但是能够操作到这个政策的人,谁特么的在意钱?
更可怕的是,这只是向下交流。还有向上交流的事,同样,八级到州任正科、七级任实职大部门正科。
呵呵,不用我说,大家都知道这是为哪一个团体准备的政策。不是我吹牛波依,就算是水云天局长还在南东工作的时候,他都争取不到一个“下向上”的交流名额。
说这些有点绝对,当然还是有个别特别优秀的基层干部会得到机会。
但不是我,也不是你。
所以说,有些话说起来很丑听,办起来也一样很着相:下层的人遵守规则,中层的人利用规则,上层的人制定规则。
算了,不说了。
既然是州里来的人,吴喻这小子自然信息渠道很广,他就悄悄给我透露了一个消息:明天早上,胡小敏县长要到雪冻镇来暗访,主要检查安全稳定问题。
这听得我一背脊的汗,刚刚喝下的两碗酒顿时全部从背脊冒出来。
安全稳定问题,说大了是张怀云同志主管,但是系统内的人都知道,都是公安机关的事。搞得好是政法委的功劳,搞不好就是公安的锅。
胡小敏一声不吭来暗访,是给我撑腰吗?
绝对不可能的事!
按照道理来说,胡小敏就是我在邛山混的资本,是我头上最大的一片云。但是我不得不考虑,那天晚上我拒绝去她办公室汇报工作,胡县长报复的可能。
官字两张口,哪一个口不满足都不是好事。
我继续不动声色地给吴喻各倒了满满一碗,而且拿出了跟丁鉴喝酒的豪气。我端起酒碗敬吴喻,说吴哥,元亮老弟我在雪冻镇一无亲二无戚,承蒙你的照顾,我感激在心。
吴喻对我照顾过吗?照顾鸡毛啊,我这样说,无非是搞气氛,想灌醉他多得一点有用信息。
果不其然,吴喻被我搞的气氛搞感动了,他也是一口就闷下一碗酒。闷完他的脸就红了,说以前在州里面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才晓得元亮你小子闷骚得很呢。
他还跟我举了个例子,说他叔叔的联络员高斯和我一个卵样,焉坏。刚刚端杯总说自己是小趴菜,喝不了多少,但是喝着喝着,别人就全部成了小趴菜,睡在桌子下边,剩他一个人清醒。
高斯?
我搜刮了大脑里所有的记忆,终于想起来,这不就是州委常委、州纪委书记方兴光同志的联络员吗?
之前偶有接触,没想到那小子平时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还有这么一个闷骚型的酒力啊。
当然,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现在算是明白了,吴喻走的是方兴光的路线,州纪委书记的侄子,牛人中的牛人啊。
人家到树林村来任镇长,根本就不需要出任何成绩,刷一刷履历,回去就够格提拔副县级了啊。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方兴光下手早啊,早就看准了雪冻镇是个刷简历的好地方。
吴喻说高斯喝酒牛,但是他也不简单,再抬起酒碗就一口闷,闷完之后他还跟我说,有来无回非君子,他要回敬我一碗。
就这样,你来我往中,我们那一晚上干掉了好几碗酒,最后所有的人都醉倒了,只剩下皮哥倒酒。
皮哥倒酒,越喝越有。
后来还是晚一步赶到雪冻镇的小芷涵,到派出所来揪着我的耳朵,破坏了我和吴喻说好的“不醉不归、喝到天亮”的酒局。
我只记得,踉踉跄跄出门之前,我交待睡在户籍室的欧元山一句话:明天全部正式着装,连内裤都不能混穿,所有人打起精神,绝对不要出半点纰漏。
回到超级碗文体中之后,我吐了一地,是小芷涵帮我收拾清楚的,她还打来一盆热水帮我泡脚,又帮我兑泡了一杯蜂蜜水让我醒酒。
是不是拿洗脚水兑的我不清楚,但是小芷涵这姑娘,可以给一百分。
第二天早上,胃不舒服的我七点就醒来,照顾我一夜、精疲力尽的小芷涵还在睡觉,房间里还残存着酒精的味道。等我洗漱完之后,原本想找到楼下合约食堂给我们两个整早餐的。谁曾想,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却嗡嗡响了起来。
我拿起电话一看,瞬间感觉从头皮麻到了脚板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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