蜘蛛尾巷的午后总是来得格外沉,灰蒙蒙的光透过客厅的小窗,把西弗勒斯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满是魔药材料的橡木桌上。
多克罗特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魔法药剂与药水》,视线却不由自主地飘向桌角——那里放着一个巴掌大的麻瓜收音机。
外壳是褪色的棕红色,天线歪了一截,显然是坏了,应该是西弗勒斯从巷口的废品堆里捡回来的。
“注意力集中。”西弗勒斯的声音突然响起,手里的玻璃棒轻轻敲了敲坩埚边缘,绿色的缩身药水泛起一圈涟漪,“煮制缩身药水时,水仙根粉末的用量必须精确到0.1克,差一点就会让药水变成紫色,导致服用者皮肤溃烂——你当年学魔药时,我没提醒过你吗?”
多克罗特猛地回过神,把目光从收音机上拉回来,落在课本的插图上。
他当然记得,当年西弗勒斯为了让他记住水仙根粉末的用量,特意在科克沃斯的巷口找了块石头,手把手教他称量“假想的粉末”,说“魔药容不得半点马虎”。
可现在,他的思绪总被那些麻瓜的物件勾走——从昨天到蜘蛛尾巷开始,他就对西弗勒斯家里的麻瓜物品格外在意:墙
角的旧机械钟、桌下的铁皮饼干盒,还有这个坏了的收音机,像是有某种无形的力量,让他忍不住想去琢磨。
“我知道了。”他合上书,走到桌边,看着坩埚里的绿色液体,指尖下意识地摩挲着桌沿——那里还留着一道细小的划痕,像是被麻瓜的小刀划出来的。
他突然想起昨天在公交车上看到的麻瓜手表,表盘里的指针转得精准而规律,不像巫师的沙漏,全凭魔法控制。
“你在想什么?”西弗勒斯注意到他的走神,停下搅拌的动作,目光落在他盯着桌沿的眼睛上,“是觉得魔药课无聊,还是……在想别的事?”
多克罗特摇摇头,却没忍住,指了指桌角的收音机:“这个……是麻瓜的收音机吧?为什么不扔掉?”
西弗勒斯顺着他的手指看去,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诧异——他认识多克罗特这么多年,从没见他对麻瓜的东西感兴趣过,
当年在科克沃斯,多克罗特从不会主动关注这些“没用的物件”。
西弗勒斯皱了皱眉,拿起收音机,掂量了一下:“巷口废品堆里捡的,本来想拆了看看里面的结构,后来忘了——麻瓜的东西,大多是些靠齿轮和电线运作的破烂,有什么好在意的?”
“我想拆开来看看。”多克罗特脱口而出,说完自己都愣了——他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冒出这个念头,就像身体里有个声音在催促他,去了解这个收音机的“原理”,去弄明白那些电线和齿轮是怎么让它发出声音的。
西弗勒斯的诧异更明显了,他把收音机递给多克罗特,指尖碰到多克罗特的手时,能感觉到他的指尖在微微发烫:“你什么时候对麻瓜的破烂感兴趣了?小心里面的电线电到你——麻瓜的 electricity(电),可比魔法危险多了,没有咒语能防御。”
多克罗特接过收音机,冰凉的塑料外壳触到掌心时,他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串模糊的数字和符号——“220V”“交流电”“电磁感应”,这些词他从没在任何麻瓜课本里见过,却像刻在脑子里一样,清晰得让他心慌。
他坐在沙发上,从布包里拿出佩妮给他的小剪刀,小心地撬开收音机的后盖——里面的线路乱得像一团麻,红色的电线断了一根,黑色的电容上沾着灰尘,齿轮卡在了卡槽里。
“这里断了。”他指着那根红色的电线,声音有些发飘,“需要重新接起来,还要把卡住的齿轮弄松,另外,电容的容量不够,可能需要更换——不过现在没有零件,只能先应急处理。”
西弗勒斯站在旁边,看着他熟练地用剪刀剥去电线的外皮,指尖灵活地把两根铜线拧在一起,又用随身携带的魔药胶带缠好。
他忍不住开口:“你怎么知道这些?佩妮教你的?”
多克罗特的手顿了顿,心里的困惑更重了。
他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就是觉得应该这么做,好像……好像以前做过很多次一样。”
他继续摆弄着收音机,脑海里的“知识”越来越清晰——他知道哪个零件是电阻,哪个是电感,知道电流从哪里流入,从哪里流出,甚至能“看到”电流在电线里流动的轨迹。
这种感觉很奇怪,像是有人把一整套麻瓜电器的修理手册塞进了他的脑子里,还附带了更复杂的原理:“能量转换”“电磁共振”“频率调节”,这些词在他的脑海里盘旋,让他忍不住想去验证。
半小时后,他把修好的收音机放在桌上,按下了开关。“滋滋”的电流声过后,里面突然传出了麻瓜电台的声音——是一首舒缓的钢琴曲,旋律透过小小的喇叭,在安静的客厅里流淌开来。
西弗勒斯愣住了,他没想到这个被他扔在角落的废品,竟然真的被多克罗特修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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