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一闻猛地愣住了,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
他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地开始进行自我检测:思考问题?好像……是有点迟钝?刚才想一个简单的代码逻辑都想了好几秒!记忆力?矿洞里孟渝淞亲他……还有表白……细节好像……是有点模糊了?
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越想越害怕,脸彻底皱成了一团,仿佛世界末日再次降临。
“不会吧……我真的……变笨了?”
他哭丧着脸,声音都带上了绝望的颤音,一把抓住孟渝淞没受伤的手臂,“那我以后还怎么工作啊,那些复杂的系统代码怎么办?!我是不是要变成废物了?!”
孟渝淞看着他这副当真了、并且迅速陷入自我怀疑和恐慌的傻样,终于忍不住,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压抑的闷笑声,虽然立刻又因为牵动伤口而变成了痛苦的抽气,但他眼底那真切而愉悦的笑意却如同阳光破开乌云,再也无法掩饰。
这个笨蛋……怎么会这么……好玩?
“咳……笨蛋……” 他无奈地吐出这两个字,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几乎要满溢出来的纵容和宠溺,“骗你的。你脑子好得很,比谁都好使。”
郑一闻:“……”
他呆呆地看着孟渝淞脸上那罕见的、真实而放松的笑意,过了好几秒,才迟钝地反应过来自己又被这个恶劣的家伙耍了。
一股被戏弄的羞恼瞬间冲上头顶,但看着孟渝淞虽然痛苦却明显轻松了许多的神情,那点羞恼又迅速化为了巨大的安心和一丝隐秘的欢喜。
他气鼓鼓地瞪了孟渝淞一眼,想骂他两句,又舍不得,最终只是红着脸,嘟囔着抱怨了一句,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你才笨!吓死我了……”
数日后,在精心的医疗照看下,孟渝淞的伤势稳定下来,虽然距离完全康复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但已经可以乘坐专门的医疗运输机返回北城基地。郑一闻手臂的伤口愈合良好,病毒血清发挥了完美作用,没有任何后遗症,活蹦乱跳得仿佛矿洞里的惊魂只是一场噩梦。
回到熟悉而安全的北城基地,呼吸着没有硝烟和腐臭味的空气,郑一闻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直接冲进医疗中心,找到夏清元,软磨硬泡地非要给自己安排一个全方位、无死角的身体检查,尤其是脑部功能的详细评估。
他言之凿凿,反复强调自己可能出现了“认知功能延迟”和“记忆碎片化”的症状,紧张兮兮的模样,让见多识广的夏清元都觉得他真是疯了,那么一个冷静的高技术人才,竟然也变的如此疯狂。
“郑一闻,你的体检报告显示,除了有点营养不良和过度疲劳,你的大脑活跃度堪比超级计算机,没有任何问题。”夏清元忍着想要将他轰出去让他别打扰自己工作的心情,将一份厚厚的报告递给他。
“真的吗?你确定扫描没问题?没有隐藏的损伤?比如……海马体什么的?”郑一闻拿着报告,狐疑地翻看着,一副“你再仔细看看”的执着表情。
这一幕恰好被坐着轮椅、被护士推出来透气的孟渝淞看到。
他靠在轮椅上,阳光洒在他依旧没什么血色的脸上,看着郑一闻那副恨不得把自己拆开来检查一遍的认真劲儿,嘴角不受控制地勾起了一抹极淡却真实无比的浅笑。
这块木头,对“变笨”这件事的恐惧,恐怕比对丧尸的恐惧还要深刻。
郑一闻一抬头,正好撞上孟渝淞带着笑意的目光,脸“唰”地一下就红了。
夏清元的眼睛在他两之间打量了一下,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只觉得郑一闻还是一如既往的怕孟渝淞,趁着郑一闻的注意力在孟渝淞那边,他赶紧溜走。
郑一闻慌忙把体检报告藏到身后,结结巴巴地解释:“我……我就是例行检查,对!例行公事!”
孟渝淞没有戳穿他,只是眼底的笑意又深了几分。
随着孟渝淞的身体一天天好转,从轮椅到拐杖,再到可以独立缓慢行走,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在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中,悄然发生着变化。
郑一闻不再像以前那样,对孟渝淞带着敬畏和距离感,他会自然地帮他倒水,帮他拿远处的东西,甚至会在他复健疲惫时,絮絮叨叨地跟他讲通讯室里发生的趣事,或者他新研究出的某个有趣算法。
而孟渝淞,虽然话依旧不多,但那冰冷的眉眼却柔和了许多,他会安静地听郑一闻说话,偶尔毒舌地评价一句“代码写得像小学生”,眼底却带着纵容;他会在郑一闻因为某个难题熬夜时,强行关掉他的电脑,命令他去睡觉;他甚至会默许郑一闻偶尔小心翼翼地、像对待易碎品一样,碰碰他身上逐渐愈合的伤疤。
这种变化,细腻如水,温润无声,却逃不过某些有心人的眼睛。
这天下午,孟渝淞在康复室里进行着力量训练,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郑一闻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抱着电脑处理工作,时不时抬头看他一眼,确保他没问题。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两人之间投下斑驳的光影,气氛宁静而温馨。
白小北拎着一袋据说能促进骨骼愈合的营养品走了进来,看到这一幕,脸上露出了然的、带着祝福的笑容。
他走到孟渝淞身边,将东西放下,压低声音,用带着点戏谑的语气说道:“说真的,渝淞,我现在看着你们俩这样,还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我当初还以为,就你这脾气,和似乎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态度得打一辈子光棍呢。没想到,最后收了你的会是一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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