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闲在剧痛中昏沉了不知多久,再次恢复意识时,首先感受到的是喉咙里火烧火燎的干渴。
水...他嘶哑地吐出这个字,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谢九正翘着腿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擦拭一把匕首,闻声转过头来,咧嘴露出一个带着痞气的笑:哟,小妖精终于会说话了?
范闲闭了闭眼,压下心头的怒火。他现在需要保存体力,没工夫跟这个粗人计较。
怎么,哑巴了?谢九放下匕首,端着一碗水走过来,故意在床沿重重坐下,震得范闲伤口一阵抽痛。
范闲咬牙忍下痛呼,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谢九俯身凑近,粗糙的手指捏住他的下巴:求我啊,求我就给你水喝。
两人对视片刻,范闲突然笑了。尽管脸色苍白如纸,唇瓣干裂,这一笑却依然带着几分风流韵味,看得谢九微微一怔。
你笑什么?谢九眯起眼睛。
我笑你...范闲喘了口气,声音虽弱却带着刺,像个讨糖吃的孩子。
谢九脸色一沉,猛地灌了一大口水,捏开范闲的嘴就亲了上去。这次比上次更加粗暴,范闲甚至尝到了血腥味——是他的嘴唇被磕破了。
但清凉的水滑过喉咙的感觉实在太好,他不由自主地吞咽起来。
一碗水喂完,谢九却没有立即起身,而是用拇指粗鲁地擦去范闲唇上的水渍和血迹:嘴硬是吧?我看你能硬到什么时候。
范闲偏过头,不想看他。
转过来。谢九命令道。
范闲不理他。
下一秒,他的脸被强行扳回来。谢九的手劲大得吓人,范闲觉得自己的下颌骨都要被捏碎了。
听着,谢九凑得很近,呼吸喷在范闲脸上,在这寨子里,我就是王法。你最好学会听话,否则...
他另一只手突然按在范闲腰腹的伤口上,力道不轻。范闲痛得倒吸一口冷气,眼前阵阵发黑。
否则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谢九冷笑道。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瘦小山匪的声音:老大,陈大夫来了。
谢九这才松开手,起身让开位置。陈大夫提着药箱进来,看到范闲醒了,微微一愣。
恢复得倒是快。老大夫一边把脉一边嘀咕,真是怪事...
范闲心里清楚,这是霸道真气在自行修复他的身体。虽然过程痛苦,但效果显着。
他什么时候能下床?谢九问。
这个...陈大夫犹豫了一下,内伤太重,至少还得卧床半月。
太久了。谢九不耐烦地摆手,三天,我给他三天时间。
这...陈大夫面露难色。
怎么?治不了?谢九眼神一冷。
范闲突然开口:三天够了。
所有人都看向他。范闲平静地回视谢九:三天后,我跟你打一场。赢了,放我走。
谢九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仰头大笑起来:就你这副样子?跟我打?
不敢?范闲挑眉。
谢九的笑声戛然而止。他眯着眼打量范闲,像是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人。
他缓缓点头,我就给你三天时间。不过赌注要改改——你赢了,我放你走;你输了...
他俯身,在范闲耳边低语:你就得心甘情愿做我的人。
范闲面无表情:成交。
陈大夫看着这两人,摇头叹气,留下几包药粉就离开了。
接下来的三天,范闲全力运转体内真气。霸道真气虽然暴戾,但修复能力极强。加上他暗中调整呼吸法,伤势恢复得比预期快得多。
谢九每天都会来看他几次,每次都要言语挑衅一番。
小妖精,今天能下床了吗?别到时候说我欺负伤员。
你这细皮嫩肉的,我真怕一拳把你打坏了。
现在认输还来得及,我保证对你温柔点。
范闲一律无视,专心调息。到第三天清晨,他已经能勉强下床行走,虽然真气仍然不稳,但至少有了自保的能力。
比试的地点设在寨子中央的空地上。听说老大要和那个美人比武,所有山匪都围了过来,议论纷纷。
这美人能接住老大几招?
我赌三招!
一招就够了!你看他站都站不稳。
谢九脱了上衣,露出精壮的上身,肌肉虬结,满是伤疤。他活动了一下手腕,关节发出咔咔的响声。
现在认输还来得及。他对范闲说。
范闲穿着一件借来的粗布衣裳,宽大的衣服更衬得他身形单薄。他脸色依然苍白,但眼神清亮。
开始吧。他说。
谢九咧嘴一笑,猛地扑了过来。他的动作极快,拳头带着风声直击范闲面门。
围观的众人都以为这一拳就能结束战斗,谁知范闲身形微侧,竟险险避开了这一击。
谢九了一声,显然有些意外。他变拳为掌,改向范闲腰间抓去。这一下要是抓实了,以范闲现在的状态,恐怕立刻就会失去战斗力。
但范闲像是早有预料,脚下步伐变幻,再次避开。他的动作看起来轻飘飘的,没什么力道,却总能恰到好处地躲开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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