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闲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被粗铁链锁在了床柱上。铁链不长不短,刚好够他在床边活动,但绝对走不出这间屋子。
醒了?谢九坐在桌边,手里把玩着一把匕首,小妖精,挺能打啊。
范闲扯了扯铁链,金属碰撞声在寂静的屋子里格外刺耳。这就是你说话算话的方式?
谢九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我是答应放你走,可没说不把你抓回来。
他站起身,走到床边,铁链随着他的动作哗啦作响。你伤成这样都能打赢我,要是全好了还得了?
范闲冷冷地看着他:无耻。
谢谢夸奖。谢九不怒反笑,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在山寨里,无耻是种美德。
范闲偏头想躲,但谢九的手像铁钳一样牢牢固定着他。
别白费力气了,谢九凑近,呼吸喷在他脸上,这铁链是特制的,就是一头熊也挣不断。
范闲暗中运转真气,果然感觉到铁链上传来一股奇特的阻力,让他的内力难以凝聚。这铁链竟有抑制内力的效果。
发现了?谢九得意地笑,这可是我从一个江湖术士那儿抢来的好东西。
他松开范闲的下巴,转而抚摸他脚踝上的铁环。粗糙的手指划过敏感的皮肤,引起一阵战栗。
真细,谢九低声说,我一只手就能握住。
范闲抬脚就踹,却被谢九轻易抓住脚腕。
脾气还不小。谢九捏了捏他的脚踝,力道不轻,不过我喜欢。
这时,门外传来瘦小山匪的声音:老大,寨门外来了几个人,说是要找他们家公子。
范闲眼神微动。是监察院的人找来了。
谢九眯起眼睛,看向范闲:你家的人?
范闲不答。
谢九冷笑一声,对外面喊道:告诉他们,这里没什么公子,只有老子的压寨夫人。
山匪应声而去。
范闲终于忍不住骂了一句:你疯了?他们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谢九挑眉,在这片山上,还没有我谢九惹不起的人。
他俯身,双手撑在范闲身体两侧,将他困在床铺与自己之间:说说看,你到底是什么人?
范闲别开脸:与你无关。
现在有关了。谢九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转回头,我的压寨夫人,总不能连名字都不知道吧?
两人对视片刻,范闲突然笑了:告诉你又如何?我叫范闲,南庆监察院提司。外面那些人,随便一个都能踏平你这山寨。
他本以为谢九会害怕,谁知这山匪头子眼睛一亮,笑得更加猖狂:监察院提司?妈的,老子这是捡到宝了啊!
范闲愣住了。
谢九松开他,在屋里踱了几步,突然转身:你说,要是朝廷知道他们的提司大人成了我的压寨夫人,会是什么表情?
你...范闲一时语塞,他从未见过如此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打斗声和惨叫声。一个山匪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老大!那些人闯进来了!弟兄们挡不住!
谢九脸色一沉,抓起桌上的刀就往外走。到了门口,他回头看了范闲一眼,露出一个狰狞的笑:等着,我去把你家狗腿子打发了,再来陪你玩。
门被重重关上,落锁的声音清晰可闻。
范闲立刻尝试挣脱铁链,但那铁链果然如谢九所说,异常坚固,而且对内力有压制作用。他现在的状态,根本不可能挣脱。
外面的打斗声越来越近,偶尔能听到谢九的怒吼和监察院高手特有的武器破空声。范闲心中焦急,既希望手下尽快找到自己,又不愿看到双方死伤。
突然,窗户被撞开,一个黑影滚了进来。来人一身黑衣,面戴铁具,正是监察院的装扮。
提司大人!来人单膝跪地,属下来迟!
王启年?范闲认出来人的声音,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说来话长,王启年快速查看铁链,这是玄铁所制,寻常刀剑难断。大人稍等,我这就...
他的话戛然而止。房门被一脚踹开,谢九站在门口,浑身是血,也不知是他的还是别人的。他手中的刀还在滴血,眼神凶狠得像一头负伤的野兽。
又一个来找死的。谢九啐了一口血沫。
王启年立刻摆出防御姿势:放开提司大人,否则...
否则怎样?谢九打断他,就凭你?
他话音未落,人已经冲了过来。刀光一闪,直取王启年咽喉。王启年急忙闪避,但还是被划破了肩头。
范闲看得清楚,谢九的刀法大开大合,全是拼命的招式,完全不顾自身防御。这种打法在战场上或许有效,但对上监察院训练有素的高手,迟早会吃亏。
果然,几个回合后,王启年找到了破绽,一剑刺向谢九肋下。谢九躲闪不及,被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够了!范闲大喝一声,都住手!
两人同时停手,看向他。
范闲对王启年说:你先回去,告诉院里,我没事。
可是大人...王启年犹豫。
这是命令。范闲语气坚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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