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九是在一阵剧痛中醒来的。他发现自己被搬到了床上,身上的伤口已经被粗略包扎过,但手法极其粗暴,每一个结都打得又紧又硬,动一下就疼得龇牙咧嘴。
醒了?范闲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手里把玩着那把特制的钥匙——正是打开铁链的那把。他的脚踝上已经没有了铁链的束缚,但脸色依然苍白。
谢九猛地坐起身,伤口被牵扯,痛得他倒吸一口冷气:你...
我什么?范闲挑眉,没趁机杀了你?
谢九眯起眼睛,警惕地盯着他。窗外的天色已经大亮,山寨里异常安静,显然监察院的人已经撤走了。
为什么不走?谢九问。
范闲把钥匙抛起又接住,动作优雅得像在把玩什么珍玩:我也想问问自己这个问题。
两人对视着,屋子里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氛围。
突然,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老大!不好了!黑风寨的人听说咱们损失惨重,带着人打过来了!
谢九脸色一变,强撑着要下床,却因为伤势太重而踉跄了一下。范闲下意识伸手扶了他一把。
谢九骂了一句,偏偏是这个时候。
范闲皱眉:黑风寨?
另一伙山匪,谢九简单解释,跟咱们争地盘很久了。
他抓起桌上的刀,对门外喊道:召集还能打的弟兄!
就你现在这样,范闲凉凉地说,出去送死?
谢九瞪他一眼:老子就是爬也要爬出去!
范闲叹了口气,突然把钥匙扔回给谢九:带我一起去。
谢九接住钥匙,愣住了:什么?
我说,范闲站起身,虽然虚弱但站得笔直,带我一起去。就当是还你个人情。
谢九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咧嘴笑了:成啊,压寨夫人要帮自家男人打架,求之不得。
范闲懒得纠正他的用词,随手从墙上取下一把长剑:能走吗?
死不了。谢九拄着刀,一瘸一拐地往外走。
寨门外,几十个彪形大汉已经摆开阵势。为首的是个光头壮汉,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
谢九!光头大喊,听说你昨晚被官府的人打得屁滚尿流?现在投降,老子留你全尸!
谢九啐了一口血沫:放你娘的屁!
光头注意到他身边的范闲,眼睛一亮:哟,这就是你捡来的那个美人?果然名不虚传。等宰了你,老子就把他带回去好好疼惜!
范闲眼神一冷。
谢九更是暴怒:你他妈敢!
有什么不敢?光头大笑,就你现在这样,还能...
他的话戛然而止。范闲不知何时已经动了,身形如鬼魅般掠过,剑尖直指光头咽喉。
光头慌忙举刀格挡,但范闲的剑法精妙绝伦,几个虚晃就突破了他的防御。剑尖在他喉间轻轻一点,留下一道血痕。
再敢出言不逊,范闲的声音冷得像冰,下次就是穿喉而过。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镇住了。谁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美人,剑法竟然如此高超。
光头摸了摸脖子上的血,脸色铁青:一起上!宰了他们!
黑风寨的人一拥而上。谢九怒吼一声,挥刀迎战。他虽然受伤,但悍勇不减,每一刀都带着拼命的架势。
范闲游走在战团中,剑法轻灵飘逸,专攻敌人要害。他的内力尚未恢复,不能久战,必须速战速决。
两人背靠背作战,配合竟然意外地默契。谢九的大开大合与范闲的精妙剑法相得益彰,很快就在人群中杀出一条血路。
擒贼先擒王!范闲低声道。
谢九会意,两人同时向光头冲去。光头见状大惊,连忙后退,但已经来不及了。谢九的刀封锁了他的退路,范闲的剑则直取他心口。
我投降!光头大喊,饶命!
范闲的剑在最后一刻偏了偏,刺穿了他的肩膀。光头惨叫一声,跪倒在地。
黑风寨的人听着!谢九扬声大喊,你们老大已经败了!放下武器,饶你们不死!
见首领被擒,黑风寨的众人面面相觑,最终纷纷放下了武器。
一场危机就此解除。
谢九看着范闲,眼神复杂:没想到你这么能打。
范闲还剑入鞘,脸色更加苍白了:现在能回去了吗?我有点...晕...
话音未落,他身子一软,向前倒去。谢九连忙伸手接住,发现他又昏了过去。
妈的,谢九低声骂了一句,把人打横抱起,真是欠你的。
回到屋里,谢九把范闲轻轻放在床上,检查他的伤势。果然,强行运功让内伤又加重了。
谢九坐在床边,看着范闲安静的睡颜,伸手轻轻拂开他额前的碎发。
小妖精,他低声说,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范闲在昏迷中无意识地蹭了蹭他的手掌,像只慵懒的猫。
谢九的心突然软了一下。他想起范闲刚才为他而战的样子,想起那双执剑时冷冽如冰的眼睛。
这个人,比他想象中还要有意思。
门外传来瘦小山匪的声音:老大,黑风寨的人怎么处置?
谢九头也不回:按老规矩办。还有,去把陈老头请来。
谢九重新把目光投向范闲,手指轻轻划过他精致的眉眼。
看来,他自言自语,得想办法把你永远留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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