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堂先是寂静,继而爆发出喝彩声。对联工整,意境相合,堪称绝妙。
北齐老者抚掌赞叹:“好!好一个‘月中带影一双飞’!公子大才!”
李承泽唇角微扬,举杯向范闲致意。范闲谦虚回礼,却不小心碰到身后花瓶,慌忙去扶时,一条毛茸茸的白尾巴又从衣袍下露了出来,飞快地晃动了一下。
虽然瞬间就被收回去,但还是被李承泽看在眼里。二皇子眼中笑意更深,仰头饮尽杯中酒。
宴席持续到深夜。结束时,李承泽特意叫住范闲:“范公子今日大展才华,替南庆争光,本王该好好谢你。”
范忙谦辞:“殿下过奖,晚生只是侥幸。”
“不必过谦。”李承泽走近几步,声音压低,“只是范公子似乎有些...紧张?尾巴都快藏不住了。”
范闲顿时脸红,下意识往后躲,却被李承泽拉住手腕。
“放心,只有我看见了。”李承泽轻笑,手指似无意地擦过范闲腕间皮肤,“三日后我府上有赏花宴,你来吗?”
范闲想要拒绝,却不知为何说不出口,只能点头应下。
回范府的马车上,范闲摸着被李承泽碰过的手腕,心里乱成一团。这二皇子明明是个凡人,为何总能让他这只八百年修为的狐狸精方寸大乱?
他掀开车帘,望向窗外明月,忽然想起师傅的话:“情劫最难渡,因为它总在你最不经意时,悄然而至。”
范闲轻轻叹了口气。难道李承泽,就是他命中注定要经历笑笑哭哭哭哭的那个人?
三日后的二皇子府,赏花宴如期举行。
范闲站在王府门前,犹豫着要不要进去。这几日他心神不宁,总觉得李承泽看他的眼神太过锐利,仿佛能穿透皮囊,直窥他狐狸精的本质。
“范公子?”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范闲转身,看见谢必安笑眯眯地站在那儿:“殿下等候多时了,请随我来。”
范闲只得硬着头皮跟上。王府内曲径通幽,园中奇花异草争奇斗艳,宾客们三三两两聚在一处谈笑风生。
李承泽坐在主位的亭中,见范闲来了,唇角微扬:“范公子来得正好,方才大家还在谈论前日你在驿馆的精彩表现。”
范闲行礼后在一旁坐下,尽量避开李承泽的视线。宴席间,才子佳人们吟诗作对,气氛热烈。范闲虽努力低调,但仍不时被点名参与,每次精彩对答后总能感受到李承泽投来的灼灼目光。
宴至半酣,王府管家忽然上前禀报:“殿下,王启年求见,说是司南伯府有急事找范公子。”
范闲一愣,他并不认识什么王启年。李承泽却点点头:“让他进来。”
不多时,一个留着两撇小胡子的中年男子快步走进,对着李承泽行礼后,凑到范闲耳边低语:“范公子,府上派人传话,说您养的那只白狐跑出来了,正在府里闹得鸡飞狗跳呢!”
范闲心里咯噔一下——他哪养过什么白狐,这分明是在暗示他的真身出了问题!他慌忙起身告罪:“殿下,恕晚生失陪,得回府处理一下。”
李承泽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既然如此,本王就不多留你了。必安,送范公子和王先生出去。”
走出王府,范闲立刻拉住王启年:“你是谁?方才那话什么意思?”
王启年嘿嘿一笑,从袖中掏出一面铜镜:“范公子请看。”
范闲对着镜子一照,险些惊叫出来——他的头顶不知何时冒出了一对毛茸茸的白狐耳朵,正随着他的情绪微微抖动!
“这、这是何时...”范闲慌忙用手去按,那对耳朵却敏感得很,碰一下就轻轻颤动着不肯消失。
王启年压低声音:“小人王启年,是个行走江湖的方士。方才在宴席间见公子头上突然冒出这对耳朵,怕您当众出丑,这才编了个借口帮您解围。”
范闲涨红了脸,心想定是宴上酒水有问题,或是园中某种特殊花香引发了他体内妖力波动。他强作镇定:“多谢王先生相助,不知先生可否...”
“保密?”王启年接过话头,眨眨眼,“范公子放心,小人最是守信。不过...”他凑近些,神秘兮兮地说,“公子这模样,怕是妖力失控所致。若不及时调理,恐会现出更多原形特征啊。”
范闲心里叫苦不迭。修行八百年,他早已能完美隐藏妖气,怎会在人间短短时日就接连失控?莫非真与那李承泽有关?
回到范府,范闲紧闭房门,打坐调息整整一夜,才将那对不听话的耳朵收了回去。
翌日清晨,他正准备出门打听王启年的底细,却见范无救站在府门外。
“范公子,殿下有请。”范无救面无表情地说。
范闲心中忐忑,随范无救来到城中一处雅致的茶楼。二楼雅间内,李承泽正临窗品茶,见范闲来了,示意他坐下。
“昨日范公子匆匆离去,可是府上出了什么大事?”李承泽看似随意地问道,目光却锐利如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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