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峥嵘被夫人揭了老底，脸上有点挂不住，尴尬地咳嗽了两声，瞪了夫人一眼，但也没否认。
霍厉霆端着茶杯，面无表情，但仔细观察，能发现他嘴角极轻微地抽动了一下。
苏婉夫人又兴致勃勃地转向张若昀：“我还是更喜欢你的古装片！《惊蛰》里那个小王爷，哎呦喂，又贵气又让人心疼！还有上次那个仙侠的，白衣飘飘的，真是仙君下凡了！你怎么什么扮相都这么好看呐！”
她说着，又忍不住轻轻拍了拍张若昀的手背，眼神里全是粉丝见到偶像的欣喜：“下次有这样的片子，一定提前告诉妈妈！我组织瑞士那边华人协会的太太们一起包场看！”
张若昀被这接连不断的、来自长辈的直白夸赞弄得脸都有些红了，只能连连点头：“好，一定，谢谢伯母喜欢。”
一顿下午茶，就在这种诡异又和谐的氛围中进行着。
霍峥嵘大多数时间沉默，但一旦开口，必然是针对某部影片某个细节的、极其内行和专业的点评（且基本都是好评）。苏婉夫人则全程热情洋溢，看张若昀的眼神慈爱得能滴出水来，嘘寒问暖，夸赞不停，完全颠覆了霍厉霆口中那位“冷淡疏离”的母亲形象。
霍厉霆从一开始的警惕、讶异，到后来的无奈，最后只剩下一种难以言喻的……放松和隐隐的骄傲。
他看着张若昀游刃有余地应对着自己这对难搞的父母，态度不卑不亢，言谈得体，偶尔还能引经据典地与父亲讨论两句影片背后的历史背景，或者被母亲逗得露出些许不好意思的、真实的笑容，显得格外生动好看。
他的若昀，就是这样好。值得世上所有的喜爱和夸赞。
包括他这对别扭父母的。
离开时，苏婉夫人还拉着张若昀的手舍不得放，再三叮嘱他要照顾好身体，让厉霆多上心，又约好了下次来看他新电影的首映。霍峥嵘则依旧板着脸，但上车前，却回头对霍厉霆沉声说了一句：“……眼光不错。”
然后，目光极快地扫过张若昀，几不可察地颔首示意，这才转身上车。
飞机滑入云霄，消失在蔚蓝的天际。
霍厉霆揽着张若昀的肩膀，站在停机坪边。
“我没想到……”霍厉霆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感慨，“他们居然是你的影迷。”
张若昀靠在他怀里，看着远方的天空，唇角弯起一个柔软的弧度：“我也没想到。”他顿了顿，轻声说，“你妈妈……很可爱。”
霍厉霆低头，吻了吻他的发顶：“嗯。她很喜欢你。”比喜欢我这个亲儿子多多了——这句话他没说出口，但眼神里透着愉悦。
“你爸爸也是。”张若昀补充道，“虽然他看起来有点凶。”
“他只是不善于表达。”霍厉霆道，“能让他记住电影细节并夸出口的，你是第一个。”
海风吹拂，带着秋日的凉意，却吹不散两人之间涌动的暖意。
或许，真正的喜爱，总能跨越隔阂与岁月，直抵人心。
而他的若昀，本就值得这世间一切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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