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棚入口的光线被几条黑影堵死,阴冷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来者共有四人,皆身着黑色劲装,面蒙黑巾,只露出一双双精光四射、饱含杀意的眼睛。他们手中并未持枪,而是反握着寒光闪闪的短刃,身形矫健,步伐无声,显然是受过特殊训练的好手,与之前遭遇的日本武士或地痞流氓截然不同。
“你们是什么人?”婉清一声清叱,长剑已然出鞘半寸,挡在林怀远身前,周身剑气隐而不发,却让那四名黑衣人前冲的势头微微一顿。
杰克也反应过来,低吼一声,抄起靠在墙边的一根粗木棍,肌肉贲张,如同被激怒的雄狮,与婉清形成犄角之势,护住窝棚入口。
林怀远心中雪亮。这些人来得太快,太精准,绝非偶然。只能是吉田派来的灭口之人!自己刚刚发现“地疠”的端倪,对方便立刻察觉并采取行动,可见其对这麻风村的掌控力,或者说,对“地疠”秘密的重视程度!
“杀!一个不留!”为首的黑衣人用生硬的汉语低喝一声,四人如同鬼魅般同时发动攻击,两人直扑婉清,两人则试图绕过她,目标明确地冲向窝棚内的林怀远和老刘头。
婉清剑光乍起,如银河泻地,瞬间封住两名黑衣人的攻势。她的剑法轻灵迅捷,又带着一股凛冽的寒意,剑尖每每指向对方必救之处,逼得那两名黑衣人不得不回防,一时竟无法突破她的剑网。
杰克则凭借一股蛮力和那根沉重的木棍,与另一名黑衣人缠斗在一起。他不懂招式,但力气惊人,木棍挥舞起来虎虎生风,那黑衣人一时也不敢硬接,依靠灵活的身法周旋。
但最后一名黑衣人,身法最为诡异,如同泥鳅般从杰克和婉清之间的缝隙滑过,手中短刃直刺蹲在老刘头身边的林怀远后心!
“师父小心!”一直紧张关注着外面的吴老道失声惊呼。
林怀远仿佛背后长眼,在那千钧一发之际,身体猛地向侧面一滑,同时手中那根尚未收回的银针,看也不看地向后疾射而出!
“咻!”
银针破空,精准无比地没入了那黑衣人持刀手腕的“神门穴”!
“啊!”黑衣人只觉得整条手臂瞬间酸麻剧痛,仿佛被电流击中,短刃“当啷”一声掉落在地。他惊骇地看着林怀远,难以置信这看似文弱的中医,竟有如此迅捷精准的手法!
林怀远一击得手,毫不停留,起身的同时,手指间又扣住了三根银针,目光冷冽地扫视战局。他武功或许不及婉清,但太乙神针的手法用于近身突袭,其精准和诡异,足以让任何对手忌惮。
那手腕中针的黑衣人失去战斗力,战局瞬间逆转。婉清压力一轻,剑法更是凌厉,很快便在另一名黑衣人肩头留下一道血痕。杰克也怒吼着,一棍扫中对手的小腿,将其打翻在地。
为首的黑衣人见事不可为,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与惊疑,毫不犹豫地吹了一声尖锐的口哨。
“撤!”
剩余三名还能行动的黑衣人立刻虚晃一招,扶起受伤的同伴,如同来时一样,迅速隐入破败的棚屋阴影中,消失不见。
窝棚前恢复了短暂的寂静,只剩下几人粗重的喘息声。
“他们……是冲着灭口来的。”婉清收剑入鞘,脸色凝重,“看来,你发现了不得了的秘密。”
杰克揉着被震得发麻的虎口,啐了一口:“妈的,这些家伙比之前的难缠多了!林,你没事吧?”
林怀远摇摇头,俯身捡起那枚被打落的短刃。刀刃泛着幽蓝的光泽,显然淬有剧毒。“我没事。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要阻止我查清这里的真相。”
他转身,再次看向蜷缩在草堆里、对刚才的厮杀毫无反应的老刘头,眼神变得更加坚定。黑衣人的袭击,反而印证了他的猜想!吉田不惜派人潜入这被视为禁地的麻风村灭口,正说明这“地疠”之毒,以及它被混同为麻风的阴谋,至关重要!
“吴老,麻烦您,再找几位症状与刘老伯相似,或者相对较轻的患者过来,我要立刻确认!”林怀远语气急促。
吴老道此刻对林怀远已是信服无比,连忙点头,颤巍巍地去了。
很快,另外三名患者被带了过来。一人是中年妇女,面部斑块颜色偏青,手指僵硬但不曾脱落;一人是青年,腿部皮肤有细微龟裂,色泽暗沉;还有一人症状最轻,只是手臂有几处不明显的青斑,肢体活动尚可,但精神萎靡。
林怀远逐一仔细诊察,望闻问切(尽管问询困难),尤其是运用那特殊的“探脉”针法感知其经络气血。
结果令他心头愈发冰冷,也愈发清晰!
这三名患者,包括老刘头,他们的脉象、体表征兆,都与典型麻风病人有细微却本质的差别!麻风病人是气血衰败,经络空虚;而他们,是气血被某种阴寒沉滞的毒素所郁闭、侵蚀,导致经络僵化,精气被一点点吞噬!正是鲍姑所描述的“地疠”之症!
尤其是那名症状最轻的青年,中毒时间尚短,体内正气还未被完全侵蚀,那“地疠”之毒在其经络中造成的阻滞感尤为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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