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凌河城外的校场上,
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
如今已归属辽南知府衙门直辖的沈世魁部,总算摆脱了往日“后娘养”的窘境,吃上了皇粮,装备自然也有了着落。
刘三站在队列最前方,看着手下那六千多号曾经衣衫褴褛、兵器参差不齐的弟兄,此刻正按着哨、队的编制,井然有序地排成长龙,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眼巴巴地望着前方那几座临时搭起的、堆满军械的库棚。
“都他娘的给老子排好队!一个个来!”刘三吼了一嗓子,脸上却带着掩不住的笑意。
库棚下,兵部派来的主事带着吏员,正按册发放。
阳光下,崭新的棉铁复合甲泛着冷冽的光泽,一捆捆打磨精良的燧发枪散发着桐油和钢铁的气息,锁子甲抖动时发出清脆的金属摩擦声,还有那成箱的制式腰刀、长矛和圆盾,无一不彰显着朝廷武备的精良与阔气。
轮到刘三麾下的一个哨官时,那汉子小心翼翼地从吏员手中接过一套沉甸甸的棉铁甲,手指颤抖地抚过坚硬的铁札片和厚实的棉衬,又领到了一杆乌黑锃亮的燧发枪。
他咧开嘴,几乎要哭出来,转身对刘三喊道:“三爷!您摸摸!这可是正经的官造好家伙!”
刘三走上前,用力拍了拍那哨官的肩膀,又检查了一下他手中的燧发枪,重重吐出一口气,声音有些发哽:“废话!以后咱们就是正经的王师了!都给老子把招子放亮些,好好操练,别他娘的穿了新甲,拿了新家伙,还给老子打出以前那股窝囊样!对得起皇上,对得起袁督师,对得起这些好东西吗!”
“放心吧,三爷!”士兵们轰然应诺,抱着领到的新装备,爱不释手,脸上洋溢着多年未见的振奋与希望。
至于皮岛,朱由检并未因其军民内迁而完全放弃对此地的战略关注。
他下达了一道颇具弹性的旨意:命驻扎于天津卫的水师提督郑芝龙,率领其麾下舰队,定期巡弋皮岛周边海域,保持对此区域的军事存在与压力。
若发现有从辽东逃难而至的百姓抵达皮岛,水师须立即施以援手,将其安全接应至后方。
或者侦测到满清试图在岛上重新建立岗哨、派驻兵力,以及有任何船只意图将其作为前进基地,则无需请示,即刻以舰炮进行猛烈轰击,坚决将其萌芽扼杀。
如此一来,皮岛虽不再是明军常驻的堡垒,却依然是一颗卡在满清喉咙里的“软钉子”。郑芝龙的舰队游弋不定,让清军无法安然占据,同时又为逃难的辽东百姓保留了一线生机,成为大明在海上的一道灵活而有力的屏障。
崇祯十八年,六月,
青海湖畔。
经略洪承畴端坐于大帐之中,平静地接受了林丹汗最后的拥趸——绰克图台吉的归降。这位辗转流离多年的蒙古首领,终究选择了向大明王师低头。
洪承畴展现出了胜利者应有的气度,并未为难这位穷途末路的,反而好言安抚,命其部众在指定草场休养生息。
在接受了绰克图台吉的归降并弄清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后,洪承畴立即采取了果断措施。他明白,这场冲突的根源在于宗教极端主义,必须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洪承畴指挥明军开始了系统性,正对性的清剿行动。大军分路推进,有步骤地摧毁那些煽动暴乱的黄教寺庙。
对负隅顽抗的喇嘛,洪承畴毫不手软。他的命令简单而冷酷:冥顽不灵者,立斩不赦
短短数月间,近百座寺庙被毁,数千喇嘛或逃或死。
当和硕特部的固始汗在藏北草原接到探马急报,得知大明十万精锐正朝青藏高原开来时,这位曾经信誓旦旦要与黄教同生死、共进退的蒙古首领,顿时变了脸色。
什么?十万大军?固始汗手中的马奶酒碗地落地,洪承畴亲自带兵?
帐内一片死寂。先前那份为信仰而战的狂热,在冰冷的现实面前迅速消退。固始汗在帐中踱步良久,终于长叹一声:
传令各部,立即收拾行装,三日之内开拔。
他望着拉萨方向,对心腹苦笑道:黄教的缘分到此为止。洪承畴用兵如神,我们这几万人,还不够他塞牙缝的。
就这样,固始汗带着部众头也不回地踏上了归途。这支曾经浩浩荡荡进入西藏的蒙古铁骑,如今卷起铺盖,沿着来时的路返回新疆。沿途的黄教喇嘛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的就这么离去,有人试图劝阻,却被固始汗的亲兵拦在百步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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