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雅琳是被一种极轻的触感唤醒的——不是闹钟,不是晨光,而是某种毛茸茸的、带着体温的小东西,正用肉垫轻轻拍着她的脸颊。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视线从模糊逐渐清晰,对上了一双琥珀色的圆眼睛。
是团团。
这只小猫正蹲在枕边,尾巴优雅地卷在身侧,歪着小脑袋看她。见她醒了,便“喵”了一声,那声音又软又短,像是在说“你总算醒了”。它头顶的花纹很特别,橘色、黑色和白色以某种随机的、却无比和谐的方式分布着,像一幅抽象派的小画。
艾雅琳没立刻起身,而是继续躺在温暖的被窝里,伸出手指轻轻挠了挠团团的下巴。猫儿立刻仰起头,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眼睛也舒服地眯成了两条缝。
(内心暗语:最天然的闹钟,最治愈的早安。团团大概不知道,它这个要早餐吃的例行公事,是我每天开始的第一个小确幸。)
她侧过身,把脸埋进猫儿柔软温暖的侧腹,深深吸了一口气——是阳光晒过的被子、和自己用的无香洗衣液混合的味道,还有一点点猫特有的、干净的动物气息。团团宽容地让她蹭了十秒钟,然后用爪子轻轻推了推她的额头,表示“够了,该起床了”。
“好好好,这就起。”她笑着坐起身。
被子滑落的瞬间,一股不同于往日的凉意立刻包裹上来。她看向窗户——厚重的丝绒窗帘还拉着,但缝隙处透进来的光线不是往常的金黄,而是一种灰蒙蒙的、水润润的白。她掀开被子,赤脚踩在木地板上时,更是感到一股从脚底升起的凉意。
(内心暗语:今天不是阳光明媚的日子呢。)
她走到窗前,拉开窗帘。果然,外面一片灰蒙。天空是均匀的铅灰色,低低地压着,仿佛伸手就能摸到云层。细密的毛毛雨正无声地飘洒,在窗玻璃上留下蜿蜒的水痕。庭院里的竹子、石板、花坛,都笼罩在一片湿润的水汽中,色彩变得沉静而饱和——青苔更绿了,石板的颜色更深了,竹叶挂着细小的水珠,偶尔轻轻颤动一下。
(内心暗语:完全是另一种氛围。如果说昨天的午后阳光是温暖明快的交响乐,今天的雨就是沉静绵长的小调。各有各的美。)
她裹紧睡袍,转身走向浴室。这栋复古别墅的浴室是她最喜欢的设计之一——保留了原本的黑色白边六角地砖,但重新做了防水和地暖;墙面下半部贴着白色地铁砖,上半部刷了防水的淡灰绿色漆;浴缸是独立式的铸铁浴缸,有四只狮爪脚,虽然平时淋浴居多,但泡澡时总有种复古的仪式感。
拧开龙头,温水哗哗流出。她先用手试了温度,然后开始刷牙。镜子里的人还带着刚醒的慵懒,头发有些乱,但眼睛因为充足的睡眠而显得清亮。刷牙时,她注意到镜子边缘凝结了一层薄薄的水汽——那是室内外温差造成的。她伸出手指,在上面画了一个小小的猫头图案。
(内心暗语:阴雨天,室内外温差大,玻璃上容易有水汽和冷凝水。这本身不就是一种可以拍摄的有趣现象吗?光透过水珠的折射……)
洗漱完毕,她回到卧室换衣服。阴冷的天气需要更暖和的穿着。她从衣柜里取出一件米白色的羊绒高领衫——质地柔软细腻,贴身穿一点也不扎;下身搭配深灰色的羊毛阔腿裤;袜子是厚厚的羊绒袜,脚趾部分还特意加厚了;最后套上一件燕麦色的开司米开衫,宽宽松松的,袖子长得可以盖住半个手背。
(内心暗语:像是把自己包裹在一团温柔的云里。阴雨天就该这样穿,从物理上和心理上都建立一道温暖的屏障。)
穿好衣服,她先下楼给团团准备早餐。厨房里,她打开一罐猫罐头,是鲭鱼味的。团团已经跟在脚边,尾巴竖得笔直,用脑袋蹭她的脚踝。她把食物倒进猫碗时,团团立刻埋头苦吃,发出满足的咀嚼声。
(内心暗语:看猫吃饭也是一种治愈。它们那种全心全意享受当下的样子,人类真该学学。)
给自己准备早餐时,她选择了更温暖的食物:先用小锅煮上燕麦粥,加了点肉桂粉和葡萄干;同时用吐司机烤两片全麦面包;再从冰箱里拿出昨天买的牛油果,切片铺在烤好的吐司上,撒上海盐和黑胡椒;最后煮一壶红茶,茶包里再加两片新鲜姜片和一勺蜂蜜——阴雨天喝姜茶最合适。
(内心暗语:食物是抵御阴冷的第一道防线。热乎乎的东西下肚,整个人都会从内而外暖起来。)
她端着托盘来到客厅,没有像往常那样在餐桌吃,而是选择坐在窗前那张单人沙发上。这张沙发正对着庭院最大的那扇窗户,是她平时看书发呆的专属位置。
坐下时,她才发现窗玻璃上的雨痕比她刚才在楼上看到的更丰富。因为室内外温差的缘故,玻璃内侧也凝结了一层极薄的水汽,而外侧的雨滴正顺着重力缓缓下滑,有的笔直,有的蜿蜒,有的在半路与其他水滴汇合,变成更大的水珠加速坠落。内外两层水汽和雨痕叠加,形成了一种朦胧的、流动的、不断变化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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