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穿过石阶,吹得半截烟头打着旋儿滚进草丛。李慕白站在服务器房门口,手里还攥着那本刚记完益虫分布的日志。他刚从灵田回来,裤脚沾着露水,鞋底踩碎了一片枯叶。
警报声就是这时候响起来的。
“嘀——嘀——嘀——”
尖锐得像是谁把铁片刮过了玻璃。值班的老刘连滚带爬冲出来,脸都白了:“李同志!主控台全乱了!温度忽高忽低,喷头自己开,监控也看不清了!秧苗要遭殃啊!”
李慕白眉头一拧,日志本往苏婉清手里一塞:“你去喊赵叔,查线路有没有被动过。”话音没落,人已经冲进了门。
屋里一片混乱。大屏幕上雪花乱跳,种植舱的读数像疯了一样上下蹿。一个操作员正手忙脚乱按重启键,可系统刚亮起又黑下去,跟抽风似的。
“别试了。”李慕白一把拉开主机柜,手指在几根线缆上快速扫过,“防火墙被绕了,日志也被清了。这不是故障,是有人动手。”
他翻出备用终端接上内网,调出底层数据流。空间灵田里存着原始记录,他拿这个当参照,一点点反推攻击路径。三次跳转后,IP地址浮了出来——东南亚某国首都,一家挂着“农业生物安全”牌子的实验室。
“又是你们?”他冷笑一声,伸手就要截图。
屏幕突然一黑。
下一秒,一个符号缓缓旋转着浮现:三道弧线围着个三角,线条古里古怪,像是某种图腾。李慕白瞳孔一缩——这图案他见过,在曼谷商会那回,侍卫袖口就有这么个标记;后来玉佩上也出现过,分明是那个神秘组织的徽记。
“来真的了?”
他正要拔掉网线,门外传来王铁柱的大嗓门:“谁?站住!”
走廊尽头站着个人,穿着白大褂,脸上罩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冷得像冰井。他右手微微抬起,袖口滑出半截刺青——正是那三弧一三角。
“搞什么名堂!”王铁柱抄起墙角的铁锹就往前冲。
那人不吭声,指尖在平板上一点。主控台“砰”地爆出一团火花,冒起了青烟。
“电源切断!”李慕白吼了一声,顺手把网线全扯了。可还没等大家松口气,几台备用显示器又亮了起来,数据流重新跑动,速度快得离谱。
“卫星链路……”赵老汉喘着气跑进来,身后跟着几个年轻人,“外面天线被人动了手脚,信号绕开了本地网络!”
“内应?”苏婉清站在门口,手里端着陶罐盛的凉水,“不然怎么知道咱们的备用通道?”
“不一定非得是村里人。”李慕白盯着屏幕,“只要摸清咱们的架构,远程也能做手脚。问题是,他们图什么?毁数据?还是逼我用空间能力救人?”
这话一出,屋里安静了几秒。
谁都知道,一旦李慕白当众调动灵田恢复系统,能量波动肯定瞒不住。对方等的就是这一刻。
“不能让他们得逞。”赵老汉一拍桌子,“老支书当年建村那会儿,没电脑也没电,照样记账管田。咱们现在怕啥?”
“您老说得对。”李慕白立刻反应过来,“传话组准备,台账拿出来,咱们人工走一遍流程。灌溉时间、温度区间、虫情记录,全都靠嘴传手写。”
苏婉清点头:“妇女组负责送水降温,服务器不能烧了。”
“男劳力跟我守外围!”王铁柱把铁锹往地上一顿,“通风口、电缆井,一个角落都不能漏!”
人手迅速分派下去。李慕白则悄悄打开一个隐藏文件夹,里面是他提前备份的假数据包,标着“灵田坐标核心参数”。他故意让这文件在后台运行,然后假装慌乱地拍键盘:“糟了!数据库要崩!快导出关键资料!”
屏幕上的下载进度条立刻动了起来。
“中计了。”他低声说。
黑客果然开始抓取那个假文件。就在传输过半时,李慕白反向植入一段追踪程序,顺着信号往源头爬。
进度条走到百分之八十九,屏幕猛地一抖。
所有画面定格。
接着,那人的脸出现在主摄像头画面上——他撕下了口罩,直勾勾盯着镜头,嘴角扬起一丝笑。
“李慕白。”
声音从音响里传出来,干涩得像砂纸磨木头。
“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在1976年就醒了?”
屋里的空气像是被抽走了。
王铁柱握着铁锹的手青筋暴起,苏婉清端着水的手顿在半空,赵老汉扶着拐杖的指节发白。
李慕白没动,眼神却沉了下来。
那人继续开口:“你以为藏得好?每一次预警,每一场丰收,都是你在暴露。抗百毒稻、生态循环、空间共享……你以为这是造福人类?这只是在给我们指路。”
“你们到底是谁?”李慕白终于开口,声音平稳得不像话。
“我们是清理者。”那人淡淡道,“清理不该存在的东西。比如你带来的‘未来’。”
“所以你们放虫子,下毒药,现在又黑系统?就为了灭我一个种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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