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暴峭壁的狂风不再是自然的咆哮,而是裹挟着金属碎屑与虚空低语的利刃,抽打在联军每一寸裸露的肌肤和铠甲上。智慧神殿——这座泰坦守护者洛肯的宏伟居所,此刻已沦为亵渎的巢穴。高耸的尖顶被紫黑色的能量流缠绕,如同被勒紧的脖颈,其上原本流淌着秩序光辉的泰坦符文,如今闪烁着病态的、饥渴的暗紫光芒,像无数只邪恶的眼睛俯瞰着下方渺小的入侵者。
凛雪站在神殿入口破碎的巨大阶梯前,冰冠堡垒的寒意在她周身凝结成肉眼可见的苍白霜雾,脚下的金属平台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她的冰蓝色眼眸穿透神殿深处翻涌的黑暗,锁定在那股令人作呕的力量核心——堕落的智慧之王洛肯身上。耐奥祖庞大的知识在她意识中奔流,揭示着这座神殿的结构与弱点,也让她更深切地感受到洛肯体内那来自尤格萨隆的、近乎沸腾的虚空污染。那不是简单的堕落,是彻底的溶解与重塑,一个泰坦守护者的智慧与力量被扭曲成了纯粹毁灭的工具。
“他在神殿核心,”凛雪的声音如同冰川摩擦,清晰地在伯瓦尔、提里奥·弗丁和小萨鲁法尔耳边响起,精神链接的冰冷丝线将他们暂时捆绑,“尤格萨隆的力量正通过他,像脓疮一样侵蚀神殿的每一道符文回路。拖得越久,虚空与神殿的融合就越深,摧毁他时引发的反噬……会撕裂整个风暴峭壁。”她的话语没有恐惧,只有冰冷的计算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调动冰冠冰川的力量对抗如此规模的虚空污染,对她亦是未知的挑战。
伯瓦尔·弗塔根紧握灰烬使者,圣光的火焰在符文剑上吞吐不定,却无法完全驱散周围那粘稠的、仿佛能吸收光线的黑暗。他盔甲下的眉头紧锁,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金属锈蚀和某种腐烂甜腻的混合气味。“那就碾碎他,趁这亵渎之地还未彻底活过来。”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目光扫过身边疲惫却眼神决绝的银色北伐军战士。他瞥了一眼凛雪,那苍白的身影在神殿邪异光芒映衬下,既是盟友,也是巨大力量的化身,这份力量带来的寒意,比风暴峭壁的罡风更刺骨。信任在生死之间被反复锤炼,但疑虑如同跗骨之蛆,从未真正消散。
德拉诺什·萨鲁法尔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双手紧握着父亲传下的巨大战斧“裂魂”。冰冷的金属斧柄传递着熟悉的触感,却无法平息他血液中奔涌的狂暴与内心深处的空洞。每一次面对强大的敌人,父亲——传奇战士瓦罗克·萨鲁法尔——在冰冠冰川城门前被巫妖王阿尔萨斯一剑穿喉的景象就会灼烧他的灵魂。耻辱与复仇的烈焰驱使着他,也啃噬着他。此刻,站在洛肯的神殿前,那耻辱感混合着对虚空扭曲的纯粹憎恶,几乎要冲破他的胸膛。他需要敌人的鲜血,需要证明萨鲁法尔之血的力量,哪怕对手是堕落的泰坦守护者。
“为了部落!为了荣耀!”小萨鲁法尔的怒吼撕裂了压抑的空气,如同战鼓擂响。他庞大的身躯率先化作一道棕色的旋风,踏着破碎的金属阶梯,冲向神殿深处翻涌的黑暗。他的冲锋点燃了沉默的引线。
“前进!为了艾泽拉斯!”提里奥·弗丁高举灰烬使者,耀眼的圣光瞬间爆发,如同黑暗海洋中升起的朝阳,短暂地劈开了神殿入口浓重的阴影。银色北伐军与部落的精锐战士发出震天的战吼,紧随着小萨鲁法尔的背影,如同决堤的洪流涌入智慧神殿。
迎接他们的,是彻底疯狂的景象。神殿内部广阔得如同一个金属世界,巨大的齿轮停滞在扭曲的角度,流淌着粘稠的紫黑色液体。墙壁不再是冰冷的金属,而是覆盖着搏动的、如同巨大血管般的能量管道,散发出令人窒息的虚空恶臭。空气中弥漫着尖锐的、非人的低语,像无数根冰冷的针扎进每个人的脑海,试图撬开理智的缝隙,灌入绝望的毒液。成群的铁矮人、被虚空彻底扭曲的维库人(他们的血肉与金属融合,眼中只剩下纯粹的疯狂)以及狂热的暮光之锤信徒,如同从神殿阴影和能量管道中滋生的霉菌,嚎叫着扑向入侵者。他们的身体或多或少都发生了异变,皮肤覆盖着金属鳞片或是渗出粘液,武器上缠绕着污秽的紫光。
战斗瞬间在神殿的每一寸空间爆发。刀剑撞击声、法术轰鸣声、垂死的惨叫与疯狂的嘶吼混杂着虚空低语,形成一首令人心智崩溃的交响曲。银色北伐军的圣骑士们结成战阵,金色的圣光护盾艰难抵挡着污秽能量的冲击和物理攻击,每一次被击中,护盾都剧烈闪烁,圣光如同被玷污般发出滋滋的悲鸣。部落的战士们则展现出狂暴的近战技艺,战斧和重锤砸碎铁矮人的装甲,撕裂腐化维库人的躯体,但那些飞溅的紫黑色血液和破碎的金属碎片,仿佛带有生命般蠕动着,试图攀附上生者的武器和铠甲。黑锋骑士团的死亡骑士们沉默地穿插在战场边缘,他们的符文武器闪烁着冰蓝与暗影的光辉,每一次挥砍都冻结或湮灭着涌动的虚空能量,为生者部队提供着关键的掩护,然而他们空洞眼窝中跳动的灵魂之火,在神殿的邪光下显得更加阴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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