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垒之下,瞬间化作血肉与钢铁、生命与死亡、自然与腐化激烈碰撞的漩涡。战况,一触即发。
凛雪依旧伫立在冰墙之后,如同风暴眼中唯一静止的存在。她的感知如同无形的触须,精准地捕捉着战场上每一个细微的变化。
达里安率领的黑锋骑士团如同一柄淬毒的黑色重锤,狠狠砸进了渊誓者先锋部队相对薄弱的侧翼。天启巨剑划出一道凄冷的弧线,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狠狠劈下。首当其冲的一名渊誓者先锋,其扭曲的、仿佛由熔铸的黑暗金属和蠕动血肉构成的身躯,连同手中那把燃烧着惨绿色邪焰的锯齿巨刃,被这一剑毫无阻碍地从中劈开!粘稠的、散发着硫磺恶臭的黑色血液和破碎的内脏如同爆炸般喷溅而出,浇了旁边另一名渊誓者满头满脸。那被劈开的躯体甚至来不及发出完整的哀嚎,伤口处瞬间爬满幽蓝的冰霜,冻结了所有的生机与动作,如同两座怪诞的冰雕向两侧倒下。
“死亡之握!”达里安左手凌空一抓,冰冷的死亡之力化作一只巨大的、由寒冰与阴影构成的鬼爪,瞬间跨越数米距离,将一名试图投掷瘟疫罐的渊誓者刽子手猛地拽到跟前。那刽子手丑陋的头颅上,几颗大小不一的猩红眼珠因惊骇而疯狂转动,布满獠牙的口器张开,发出无声的嘶吼。迎接它的,是达里安覆盖着尖刺铁手套的拳头,裹挟着千钧之力,狠狠砸在它扭曲的面门中央。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那张丑脸瞬间塌陷下去,红眼珠爆裂,腥臭的黑血和脑浆从碎裂的骨缝中喷涌。达里安毫不停留,顺势一脚踹在它胸甲上,将其沉重的躯体如同破麻袋般踢飞,撞倒了后面两名冲上来的渊誓者步兵。
他身后的黑锋骑士们则组成了高效的杀戮机器。死亡骑士们挥动符文剑,冰冷的死亡能量精准地切割着渊誓者甲胄的缝隙,每一次斩击都伴随着血肉冻结和骨骼碎裂的脆响。冰霜之路在他们脚下蔓延,限制着敌人笨重的步伐;邪恶的瘟疫光环如同无形的毒瘴,不断侵蚀着靠近的渊誓者,让它们强韧的肌肉变得僵硬,反应迟钝。骸骨战马喷吐着冰霜吐息,冻结试图攀附骑士的腐化藤蔓。他们的战斗沉默而高效,只有符文武器的嗡鸣、骨甲碰撞的铿锵以及敌人临死前的怪异嘶鸣交织在一起,形成一曲冰冷的死亡协奏。
右翼,欧诺拉和她的仙野守卫们则进行着一场更为惨烈、绝望的阻击。他们的攻击打在渊誓者厚重的板甲上,往往只能留下浅浅的划痕或微弱的灼痕。一名由古老橡树活化而成的树卫,咆哮着挥动比攻城锤还粗壮的枝条手臂,狠狠砸在一名渊誓者百夫长覆盖着尖刺的重盾上。沉闷的巨响中,木屑纷飞,树卫粗壮的枝条手臂竟被震得裂开数道深可见内部年轮的伤口,流淌出淡金色的汁液。而那渊誓者百夫长只是被巨大的力量砸得后退一步,盾面上留下一个凹坑,随即发出一声非人的咆哮,手中巨大的链枷带着凄厉的风声横扫而出。沉重的金属球头狠狠砸在树卫的躯干上,伴随着令人心碎的爆裂声,坚韧的古老木躯被硬生生砸出一个巨大的窟窿,内部的木质纤维如同断裂的血管般暴露出来。树卫发出低沉的、如同大地呜咽般的哀鸣,庞大的身躯摇晃着,缓缓倾倒,压倒了一片腐败的灌木。
“不——!”欧诺拉目眦欲裂,手中的橡木法杖爆发出强烈的翠绿光辉,数根粗壮的活化荆棘破土而出,死死缠住那渊誓者百夫长的双腿。然而,那怪物只是狂躁地低吼一声,覆盖着尖刺的铁靴猛力一跺,强大的黑暗能量爆发,坚韧的荆棘藤蔓瞬间寸寸断裂、枯萎。它猩红的复眼锁定了高处的欧诺拉,链枷再次扬起。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冰蓝色的寒流如同精准的标枪,破空而至!
“咔嚓!”
并非击中渊誓者百夫长,而是击中了它脚下那片被仙野守卫的鲜血和残肢浸透的大地。凛雪出手了。极致的寒气瞬间爆发,地面连同上面流淌的污血、散落的残骸、断裂的荆棘,以及那渊誓者百夫长的双足,瞬间被一层厚达半尺、闪烁着幽蓝光芒的坚冰冻结!百夫长那势在必得的一击戛然而止,庞大的身躯因惯性向前踉跄,却无法挣脱那坚固异常的冰牢。它发出狂怒的咆哮,挥舞链枷砸向困住双足的坚冰,冰屑飞溅,但那冰层在凛雪意志的持续灌注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厚、加固,如同最坚固的枷锁。
欧诺拉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法杖一指:“森林之怒!”地面剧烈震动,无数尖锐的、闪烁着翠绿光芒的根须破冰而出,如同饥饿的巨蟒,缠绕上被暂时困住的渊誓者百夫长,疯狂地勒紧、穿刺它盔甲的缝隙。小精灵们不顾自身湮灭的危险,密集地撞击着它头盔上的观察孔,干扰它的视线。附近的仙木妖们投掷出锋利的、淬毒的叶片,虽然大部分被厚重的板甲弹开,但仍有少数从关节缝隙射入,带起丝丝缕缕的毒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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