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请问你是……”
“单子上有我的名字,简单的信息没有。”
此话必出,坐在椅子上的萨卡兹医师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执业医师的微笑。
“好,唐尼先生,是有什么事情困扰着你吗?”
萨卡兹医师翻开记录本,笔尖轻点纸面,像在等一段故障的磁带重新转动。
唐尼没坐在沙发上,而是把候诊椅拖到房间正中央,靠背朝前、跨坐双臂搭在椅背上,像把身体架成一座临时了望塔。
“没有,倒是觉得你这里的装修挺伤眼睛。”
医师不置可否,只是声音温和的开口,像在安抚一只炸毛的猫。
“那能跟我说说,你对我这里装修的意见吗?”
唐尼抬手,在椅背的木棱上哒哒敲两下,像在测这座了望塔的牢固度,随后抬眼,瞳孔里带着点似笑非笑,比暖气片的温度还低。
“意见?”
他轻笑一声,把椅背往前一推,金属椅脚在地板上划出尖利的吱啦——像有人用指甲刮黑板,暖色灯都跟着闪了一下。
“暖黄灯,奶咖墙,连窗帘都是米白。”
他竖起三根手指,一根根折回去。
“三重叠加热色调,我不喜欢。”
萨卡兹医师笔尖没停,在纸上写下几行字,写完抬眼,语气仍温水一样:
“那么,唐尼先生偏好的环境是?”
“冷白灯、白墙、简约风格。”
唐尼手指一弹,椅背发出清脆的“叮”,医师点了点头,随后睁开眼,盯着唐尼的瞳孔转着笔。
“能具体跟我说说,你是因为什么事情来这里的吗?另外你的瞳孔真特别。”
“简单,我把一个人咬了,咬的还是脚,因为她又挑衅我,我就直接去咬了她来踹我的脚。”
“至于瞳孔……很帅气的秘密,对吧?”
医师放下笔,身体微微前倾,声音低半度,像把暖黄灯调得更暗:
“是很特别呢,所以他又是怎么对你挑衅的呢?”
唐尼舌尖顶了顶犬齿,发出一声轻笑,像金属片刮过玻璃。
“她啊——”
他拖长尾音,把椅背往前一推,椅脚在地板上划出尖利的“吱啦”,仿佛替他把故事撕开一道口子。
“一大早的就在嚷嚷着我打游戏吵到她了,还偏偏要用脚来踢我,我也不惯着她,直接‘咬’了上去。”
说着,他的舌头舔过牙齿将是在回味着早上那只希腊脚的滋味。
笔尖停顿医师抬眼,声音比先前低半度,像在诱导猎犬露出獠牙:
“当时心跳多少?”
“秘密,规定不能说。”
医师点头把关键词补进记录,随后抬眼,瞳孔里映出唐尼跨坐椅背的身影,像在看一座自我搭建的孤岛。
“听起来,你似乎很在意他能否看见你的感受,而这份感受又让你选择去咬他。”
唐尼眉头稍微一皱,又很快扶平,只是周围的空间不由的产生了一点微动,但医师并没有放在心上,显然已经对这样的病患见怪不怪了。
“你在攻击我吗?医生。”
医师笑了笑,不置可否。
“如果感觉伤害到了你,那让我们换个话题。”
唐尼嗤地笑了一声,舌尖掠过犬齿,像把刀片在唇边刮过一圈。
“没问题,话题你出还是我出?”
“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行,假设:你是个怪人,每天生活在被人监视当中,你的每一个动作都会被人记录下来,评定是否对错,你会觉得是我自己病了,还是这个世界病了?”
医师把笔帽慢慢合上,金属轻响像给一场无形对峙上了保险栓。
“世界病了,你也病了。”
他语气平稳,像在陈述体温计读数,而非宣判。
“当外部病态与内部应激形成闭环,谁先谁后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你选择用来重新划定边界。”
唐尼眼神顿时睁大,像是看到什么。知己一样忍不住笑了出来,在笑声里抬起右手、中指与拇指相碰,咨询室一瞬间墙壁变得雪白、灯光变得白皙、重力变得若有若无,所有物品,尤其是人全都飘在了空中。
唐尼脚尖离地,却仍跨坐在那张候诊椅上,如今椅子成了他的“王座”,浮在天花板下方一米处。
萨卡兹医师的钢笔悬停在面前,墨水在失重里拉出一颗颤动的黑珠浮在半空,他抬手推了推镜框,声音依旧温水般无波:
“请不要在这里使用源石技艺。”
“不,这不是源石技艺,这只是我想让你看到的东西而已。”
他站起身,在低重力的环境下好像一只悠哉的蝴蝶一样闲庭漫步,回眸看向医师的瞳孔,就好像盛开的玫瑰花一样美轮美奂。
“最开始觉得你只不过是拿工资办事、和那些假惺惺说关心我的人一样无聊,每次跟他们讨论问题时,要么避而不谈、要么敷衍了事;我承认这里面多少有我的一点问题,但他们肯定是占大头。”
“不过你给我的感觉倒是没有这样,反倒是让我不由的想去了解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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