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那一声清脆稚嫩、不掺一丝杂质的“爹……”,如同投入滚烫油锅里的最后一滴冷水,瞬间让这间本就紧绷到极限的密室彻底炸开!
**嘶——!**
数道倒吸冷气的声音同时响起!
赵长老那张铁青的脸瞬间涨成了酱紫色,浑浊的老眼瞪得几乎要脱眶而出,手指颤抖地指着小天和李红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咽喉,一个字也吐不出来。那位须发如戟的魁梧元老,脸上的横肉剧烈抽搐了一下,如同见了鬼魅,魁梧的身体下意识地向后靠在了椅背上。另一位面容清癯的元老,手中捻着的檀木佛珠“啪嗒”一声掉落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本人却浑然不觉,只是死死盯着揪住李红袖衣角的小天,眼神里充满了极致的荒谬与茫然。
鲁长老脸上的肥肉也抖了抖,圆润的笑容彻底消失,只剩下深深的忧虑和一种面对无法理解之事的惊骇。他下意识地看向主位的李红袖,眼神复杂难辨。
而风暴中心的李红袖,如同被那道稚嫩的童音化作的、最锋利的冰锥,狠狠刺穿了心脏!
她浑身猛地一颤!撑在桌面上的双手瞬间失去了所有力量,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骨头,重重地跌坐回冰冷的太师椅中!椅背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爹……”
这个字眼,带着孩童特有的、毫无保留的孺慕和依赖,伴随着衣角被轻轻揪住的、细微却无比清晰的触感,如同最恶毒的魔咒,狠狠钻入她的耳膜,然后如同无数根烧红的钢针,疯狂地扎进她已然混乱不堪、濒临崩溃的大脑深处!
**不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
**女子与女子!天地伦常!阴阳调和!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这是刻在骨血里的认知!**
李红袖的内心在疯狂地嘶吼、否认!如同最坚固的堤坝在滔天洪水的冲击下摇摇欲坠!她猛地甩头,试图将那声音、那触感、那张天真无邪却带来毁灭性冲击的小脸从脑海中驱逐出去!
然而,左肋下那道隐秘的旧伤疤,此刻却如同被无形的火焰点燃,传来一阵阵灼热而清晰的刺痛!凌霄方才那冰冷而精准的陈述——**左肋下三寸!深可见骨!伤及肺脉!蚀骨散!靛蓝劲装!左袖撕裂!肩头三道爪痕!**——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狠狠砸在她摇摇欲坠的理智上!
**是她!救命恩人凌霄!她说的都是真的!**
**可是……这结果……**
巨大的荒谬感、认知被彻底颠覆的眩晕感、以及一种深沉的、被命运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无力感和愤怒,如同最狂暴的漩涡,瞬间将她彻底吞噬!她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胸口闷痛欲裂,胃里翻江倒海!一股强烈的恶心感涌上喉咙!
“呕——!”
李红袖再也无法抑制,猛地俯下身,剧烈地干呕起来!她双手死死抓住冰冷的椅子扶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根根发白,身体因为剧烈的痉挛而不停颤抖,额头上瞬间布满了细密的冷汗。那痛苦狼狈的姿态,哪里还有半分丐帮少帮主的英姿与威严?
“少帮主!” 鲁长老惊呼一声,下意识想上前。
“别过来!” 李红袖猛地抬手,声音嘶哑破碎,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抗拒。她强压下翻涌的恶心感,抬起布满血丝、充满了极致痛苦与混乱的眼睛,那眼神如同受伤的困兽,死死地、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质问,射向对面依旧端坐的凌霄!
“凌姑娘!” 她的声音因为干呕而更加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带着无法消解的、巨大的荒谬感和一种近乎哀求的困惑,“我感激你!感激你的救命之恩!这份恩情,我李红袖粉身碎骨也难以报答!”
她猛地指向依旧揪着她衣角、被她剧烈反应吓到、大眼睛里瞬间蓄满水光、泫然欲泣的小天,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歇斯底里的颤抖和质问:
“但是!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她……” 那个称呼烫得她无法出口,“……她怎么会是我的……?女子如何能……能……生子?!这违背了天道伦常!这根本……根本不可能!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你是不是用了什么……什么……”
“妖术”二字在她舌尖滚动,看着凌霄那双清冷、疲惫却又带着深不见底困惑的眼睛,看着小天那委屈害怕的小脸,她终究没能说出口。但那份无法理解的、巨大的荒谬感,如同实质般笼罩着她,让她几乎窒息。
凌霄静静地看着李红袖痛苦挣扎的姿态,看着她眼中那深不见底的困惑和濒临崩溃的质问。她怀抱着小天的手臂紧了紧,安抚着被吓到的女儿,心中却是一片冰冷与同病相怜的无奈。
“妖术?” 凌霄的声音清冷依旧,却带着一丝深深的疲惫和自嘲,“李少帮主,我也希望这只是一场妖术,一场噩梦。”
她微微低头,看着怀中女儿柔软的发顶,目光变得复杂而悠远:“我比你更想知道答案。我比你更困惑!我来自一个……一个追求理性与实证的地方(暗示现代灵魂),我所知的医理、生物之理,都告诉我,女子与女子结合,绝无可能诞生新的生命!这是铁律!是如同太阳东升西落般的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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