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看得入神,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吱呀”一声,像是有人推开了木箱。我回头看去,只见原本紧闭的“丙-73”木箱不知何时打开了,里面除了这份卷宗,还整齐地码着十几份同样用黑色绸布包裹的档案。我伸手拿起一份,绸布上绣着一条没有眼睛的蛇,封面烫金小字写着:“纺织二厂,1995年,虫异”。另一份绣着没有眼睛的狐狸,写着:“西山公墓,2001年,兽异”。
冷汗顺着我的后背往下淌,我突然想起整理档案时,馆长曾说过,这些废弃单位的档案都是二十年前集中封存的,当时负责交接的人说,所有档案都经过清点,没有遗漏。可这些额外的卷宗,明显不在清单之列。
就在这时,我感觉到头顶有什么东西在动。抬头一看,库房的天花板上,不知何时停着一只猫头鹰,羽毛洁白如雪,体型巨大,眼睛是浑浊的灰白色,正死死地盯着我。它的翅膀展开,遮住了微弱的灯光,库房里瞬间陷入一片昏暗。
我吓得浑身僵硬,想要逃跑,却发现双腿像是被钉在了原地。那只白猫头鹰缓缓扇动翅膀,从天花板上飞了下来,落在我面前的桌子上。它的眼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仔细一看,竟是无数个细小的瞳孔,每个瞳孔里都映着一个模糊的人影——有刘婶,有老陈,有小李,还有许多陌生的面孔。
“你终于来了。”一个清冷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像是苏馆主,又像是无数人在同时说话。我循声看去,只见那只白猫头鹰的嘴角缓缓张开,里面竟露出一张女人的脸,脸色苍白,眼神空洞,正是卷宗里描述的苏馆主。
“这些档案,需要有人续写。”苏馆主的声音带着一丝诡异的诱惑,“每一份档案,都需要一双眼睛,记录下那些被遗忘的异闻。”
我突然明白过来,卷宗里的那些标本,眼睛都是被苏馆主“借”来的,而那些失踪的人,都成了新标本的一部分。现在,轮到我了。
白猫头鹰的翅膀轻轻拂过我的脸颊,带着冰凉的触感。我感觉到眼皮越来越沉重,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无数只灰白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我想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视线越来越清晰,而那些眼睛里的人影,渐渐变成了我的模样。
库房里的木箱还在不断打开,里面的卷宗一本本飞了出来,像是有无形的手在操控。我看到自己的手慢慢抬起,拿起一支羽毛笔,在一张新的绸布上绣了起来——那是一只没有眼睛的人,针脚细密,摸起来像鳞片般冰凉。
卷宗的最后一页,被我用羽毛笔写下新的内容,烫金小字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青黑:“市档案馆地下库房,2024年,人异”。而那只白猫头鹰,正站在我的肩膀上,眼睛里映着库房里的每一个角落,像是在寻找下一个“借眼”的人。
不知过了多久,库房的门被推开,馆长走了进来,看到我坐在桌子前,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你很适合这份工作。”他的眼神平静,脸色苍白得像纸,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和卷宗里的苏馆主一模一样。我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指甲不知何时变得尖锐而冰冷,指尖沾着一丝暗红色的血迹,像是刚完成了一件完美的标本。
库房里的档案越来越多,每一份都用黑色绸布包裹着,绣着没有眼睛的动物或人。那些标本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微弱的光,像是无数个被囚禁的灵魂,在等待着下一个续写档案的人。而滨江路37号的标本馆,据说在二十年前的那个雨夜后,就再也没人见过。但老街的人们说,每逢阴雨天,还能听到从那栋老洋房里传来翅膀拍打玻璃的声音,夹杂着女人的低语,像是在说:“借眼一用,以偿宿债。”
我坐在库房里,看着那些不断增多的卷宗,嘴角也勾起了一抹极淡的笑。我知道,这只是开始。还有无数的异闻等着被记录,无数的眼睛等着被“借用”。而那些被遗忘的故事,将永远封存在这些档案里,在黑暗中静静等待,直到下一个好奇的人,揭开这层黑色的绸布,成为新的档案续写者。
库房的灯光越来越暗,白猫头鹰在我身边盘旋,翅膀拍打声越来越清晰。我拿起一份新的绸布,开始绣起来,这次绣的是一只没有眼睛的蝙蝠。针尖刺破绸布的声音,在寂静的库房里格外清晰,像是在为每一个被“借眼”的灵魂,奏响最后的挽歌。而那些档案上的烫金小字,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青黑,像是在诉说着一个永恒的诅咒——一旦开始,便无法停止,直到所有的眼睛,都成为标本的一部分,直到所有的异闻,都被记录在案,直到这地下库房,被无数没有眼睛的灵魂填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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