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想着,夜玄钰的心跳莫名快了几分。他走到桌边,拿起茶壶倒了杯凉茶,仰头喝下。冰凉的茶水顺着喉咙往下滑,却没压下心底的燥热——他忽然意识到,不管韩雪清的骨骼有多么“异常”,他好像都不在乎。他只记得昨夜韩雪清依赖地靠在他怀里时的模样,记得她虚弱时轻声喊他“夜师兄”的声音,记得她即便疼得发抖,也没放弃的样子。
“先等她伤好吧。”夜玄钰放下茶杯,轻声叹道。这事关女子的隐私,若是贸然开口,不管答案如何,都会让韩雪清难堪。更何况她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若是因为他的疑虑心绪不宁,影响了寒脉症的恢复,那才是真的得不偿失。他走到床边坐下,运转灵力继续疗伤,可这一次,经脉的疼痛感似乎轻了些,脑海里的疑虑也暂时压了下去。
天刚蒙蒙亮时,韩雪清就醒了。窗外还带着几分凉意,露水滴在青石砖上,发出细碎的声响。他起身换了身干净的淡青襦裙,束胸的锦带勒得他有些喘不过气,可他还是仔细调整了位置,确保腰线看起来足够纤细。寒脉症虽暂时稳住了,可经脉里的痛感还在,每动一下都牵扯着疼,可他还是拿起了放在床边的冷月剑——他必须尽快恢复灵力,司徒家的事还没查清楚,绝不能一直歇着。
院子里的青石砖被露水打湿,踩上去有些滑。韩雪清握着剑柄,缓缓举起剑。冷月剑是他父亲留下的,剑身泛着淡淡的蓝光,剑柄上刻着“韩”字。他深吸一口气,按照清玄盟的基础剑招挥了出去。第一剑落下时,经脉里传来尖锐的疼,他忍不住皱了皱眉,额角瞬间渗出冷汗。可他没停,继续挥剑——他知道夜玄钰肯定会来看他,若是让对方看到他虚弱的样子,只会更担心,甚至可能生出更多疑虑。
剑招越来越快,淡青的襦裙在晨光里翻飞,像一只展翅的青蝶。剑气划过空气,带着淡淡的寒气,将院子里的露水震得四散开来。韩雪清的呼吸渐渐急促,脸色也变得苍白,可他握剑的手却始终没松——直到一杯温水递到他面前,他才猛地收剑,转身看向来人。
“刚恢复就练这么狠,不怕经脉断裂?”夜玄钰的声音带着几分无奈,将水杯往前递了递。他早就醒了,站在廊下看了韩雪清练剑半天,看着对方每挥一剑就皱一次眉,看着冷汗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流,心里又疼又气——这人总是这样,不管什么时候都要硬撑。
韩雪清接过水杯,指尖不小心碰到了夜玄钰的掌心。那抹暖意瞬间传来,让他想起昨夜被对方抱着的场景,耳尖骤然泛红,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手。“我……我想尽快恢复灵力。”他避开夜玄钰的目光,低头看着杯里的温水,声音比平时低了些,“昨天司徒家的人来过大厅,说他们丢了一枚‘暖脉丹’,那丹药能缓解寒脉症,我怀疑……”
“怀疑跟你的寒脉症有关?”夜玄钰接过话头,目光落在韩雪清握着剑柄的手上。晨光里,他能清晰看到对方指节的形状——纤细却骨感,虎口处还留着一层薄茧。那是常年练剑留下的痕迹,寻常女修即便是练剑,也不会磨出这么厚的茧。他喉结动了动,想问“你是不是练过什么硬派剑招”,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怕自己问得太直接,会戳破什么。
韩雪清点头,将水杯递还给夜玄钰,转身去收剑。衣摆扬起时,夜玄钰无意间瞥见了他腰间的暖玉。那玉是白色的,比寻常女修戴的暖玉大一圈,系在素白的腰带上,衬得他的腰线比一般女子宽些。夜玄钰的瞳孔骤然收缩——他见过这暖玉,去年韩伯父来清玄盟时,腰间就系着一枚一模一样的。韩伯父说那是韩家的传家宝,只传男丁,怎么会在韩雪清身上?
疑虑再次涌上心头,比之前更甚。夜玄钰看着韩雪清收剑的背影,看着对方苍白却坚定的侧脸,看着他因为疼而微微颤抖的肩膀,心里忽然有了个荒谬的念头——可他很快就把那念头压了下去。不管韩雪清身上有多少秘密,不管他是不是真的“异常”,他都是那个在雾隐岭为他挡妖兽、在寒脉症爆发时还想着查案的韩雪清,都是他想护着的人。
“先别想司徒家的事了。”夜玄钰走上前,帮韩雪清把剑鞘递过去,“韩伯父说今天会亲自炖温补的汤羹,说是用了十年份的人参和雪莲,对修复经脉有好处。我们现在去前厅,正好能赶上。”
韩雪清接过剑鞘,将冷月剑插进去,点了点头。他能感觉到夜玄钰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那目光比平时更沉,带着几分探究,可他不敢回头——他怕自己一回头,就会被对方看出破绽。
两人并肩往前厅走,院子里的露水已经被晨光晒干,空气里带着淡淡的草木香。夜玄钰走在韩雪清身边,刻意放慢了脚步,偶尔会伸手扶对方一下——他想再感受一次韩雪清的肩线,想确认自己的疑虑是不是真的,可每次碰到对方的手臂,他都只是轻轻扶着,没敢多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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