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海港初建,海狼招募:星火燃于荒湾,铁锚叩响深蓝
就在内陆的铁轨在锤声与汗水中一寸寸延伸,黑山坳的炉火映红夜空,蒸汽的轰鸣与马蹄的节奏交织成工业黎明的交响时,遥远的东南沿海,一片被遗忘的荒芜海湾正悄然苏醒。那里,是北境在星星峡的租借地——星火港,一个曾被帝国地图遗忘的角落,如今却承载着林烨心中最深远的野心:向海而生,以海立国,以海通天下。
这片海湾三面环山,形如半月,仅有一条狭窄水道通向浩瀚大洋,天然形胜,易守难攻,是天生的军港良址。然而,它也荒凉得令人心惊:乱石嶙峋,滩涂泥泞,潮汐每日两次冲刷着无人问津的岸线,海风裹挟着咸腥与沙砾,日复一日地侵蚀着这片未开垦的土地。没有港口,没有灯塔,没有补给站,甚至连一条像样的道路都没有。野草在礁石间疯长,海鸟在峭壁上盘旋,仿佛天地初开,人迹未至。
负责此地建设的,是阿牛的得意弟子——石坚,一个沉默寡言却意志如铁的工匠。他出身贫寒,自幼在工坊打铁,后被阿牛收为弟子,精通土木、结构、材料与力学。他不善言辞,却能用图纸与砖石说话。他站在海边,望着眼前数百名衣衫褴褛的工人,手中只有铁镐、箩筐、木撬与牛车,心中沉甸甸的。他知道,没有大型机械,没有现成的建材,没有经验丰富的海工队伍,甚至连一张完整的海图都稀缺。可他更知道,林烨要的,不是一座普通的码头,而是一座能停泊巨舰、能锻造战船、能辐射远洋的深水军港,一座足以支撑北境百年海权的海上长城。
“防波堤必须先建。”石坚蹲在沙地上,用木棍画出设计图,身旁围着十几名工匠与监工,“用条石垒砌,内填碎石,外覆铁筋混凝土——格物院新研制的‘海凝土’,抗浪蚀,耐盐碱,七日凝固,百日成钢。” 工人们用牛车从十里外的采石场运来石料,一块块人工抬入海中。潮水每日两次涨落,刚垒好的堤基常被冲垮。有人哭,有人骂,有人想逃。 石坚便亲自跳进齐腰深的海水里,和工人们一起搬石、填料,任凭海浪拍打,任凭礁石划破手脚。他的双手布满老茧与伤痕,却从未停下。他只说一句:“星火港,不能无港。北境,不能无海。我们今日所筑,是百年基业,是千秋航道。”
码头的选址经过精密测算,避开暗流与浅滩,采用“阶梯式”结构,可停靠不同吨位船只;仓库群依山而建,采用防火砖与通风设计,可储粮、存炮、囤煤、藏缆,更设有地下冰窖,用于保存鲜货;一条简易轨道从码头直通山后工坊区,为未来船舶维修与补给预留通道。每一寸土地,都浸透着汗水;每一块石头,都刻着决心。石坚更在山体中开凿出“隐秘船坞”,可容纳十艘中型战舰,配备滑轨与起重架,顶部以伪装植被覆盖,战时可迅速启用。
然而,比建设更难的,是无人懂海。
北境自古为边塞之地,百姓多牧马耕田,对海洋陌生如异域。林烨的“海军之梦”,空有港口,却无船员,无水手,无航海图,无风向经验。舰队提督的职位悬而未决,如同一座空城,只待主人。格物院虽能造炮,却不知如何驾驭风帆;铁道营虽能铺轨,却不懂洋流与潮汐。
萧月瑶再次展现了她惊人的战略手腕与情报网络。
她通过高昌国的海贸渠道,秘密联络上了一支活跃于东南沿海的海商武装——“沧澜海帮”。这支队伍以海盗起家,却非寻常草寇。他们精通航海,熟悉洋流,拥有战船与火炮,更难得的是,他们恨朝廷,也厌倦了被追捕的生涯。他们护送商船,打击倭寇,劫掠贪官,却被朝廷污为“海寇”。百姓暗中称其为“海义”,海上称其为“沧澜铁流”。
其首领——郑沧澜,年约四十,面如重枣,目光如鹰,左颊一道刀疤,是当年水师搏杀所留。他曾是朝廷水师军官,因上书请开海禁,主张“通商富国,御海强兵”,触怒权贵,被革职查办,家破人亡。自此遁入海上,聚拢亡命之徒,劫富济贫,保商护航,渐成一方势力。朝廷称其为“海寇”,百姓却呼其为“海义”。
林烨并未以武力相胁,也未以金银利诱。他请郑沧澜北上,亲赴星火港,不看火炮,不看棱堡,而是带他走进格物院,走进铁路工地,走进黑山坳的钢铁洪流。
“郑首领,”林烨立于高处,指着远处轰鸣的锻锤与铁轨,“朝廷视海洋为畏途,视你等为寇匪。而我,视海洋为未来,视你等为栋梁。我这里没有世袭罔替,没有门第之见,只有功勋授爵,唯才是举,能者上,庸者下。” 他转身,目光如炬:“你若愿来,北境未来舰队提督一职,虚位以待。你的部下,皆可按北境军制授衔,家属可迁入北境安居,子女可入铁道学堂、格物院读书。你们不再是‘海寇’,而是北境海军的开国元勋。你们的船,将挂北境黑底银狼旗,驶向深蓝,不是为劫掠,而是为守护、为通商、为拓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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